“若是梁将军营中的兄弟想要喝我那酒坊里面提纯出来的烈酒，尽管让他们去品尝罢了！”
王焕友好的笑笑说道，随后挽起了袖子，如常拿起了桌子上面的一个小陶罐，在里面灌满了水，随后塞上了木塞，手臂后扬，将身体拉成了弓型，以一个完美的投弹姿势，将陶罐扔了出去。
装满了水之后，这小陶罐的重量已经接近两斤，比起手榴弹来说要重了不少，即便是以王焕久经训练的手臂力量来投掷，也只能扔出三十几米而已。
眼看着那陶罐砸在了地面之上，爆成了一滩水渍，王焕摇了摇头，操起了桌子上面的一根棒子，将上面这一批陶罐再次扫到了地面之上，敲打了几下之后，碎成了一滩陶片!
整个过程没有半点停顿，王焕这几天已经重复了不下十次这些动作，那些等在后面的匠人们也没有懊恼，只是满脸的遗憾，相互嘟哝了几句，就戴上了口罩，朝着后面撤开，重新进了自己的窑口将这个答案传递了回去。
才过了几十息的时间，衣着已经破破烂烂，双眼之中血丝弥漫，看起来极为凄惨的杨二，就从其中一口制陶窑口里面冲了出来。
“再薄一点，再小一点，抛弃两层结构，完全使用三层结构！”
王焕根本就不给杨二说话的机会，挥了挥手直接说道，将杨二后面想说的话给直接堵了回去。
杨二张了张嘴，状若癫狂的挥舞了几下自己的手臂，随后却是无奈的转身，回到了窑场之中。
他此前自诩是个烧瓷狂人，为了烧制出自己心中完美的瓷器，十件之中去九存一，甚至于全都砸碎的事情也没有少干过。
但是此时被王焕给役使之后，他总算是知道了王焕嘴里所谓的工作狂是怎么回事了。
自从开窑到现在为止，已经足足有四五天的时间，王焕不但驱使他们不停的烧制陶罐，自己也是疯狂的做记录对比实验，同样是一刻都没有歇着。
他们这些人想要休息，好歹是有同伴替换，王焕却是所有事情全都靠自己一人，五天的时间里休息时间不超过十个时辰，却依旧保持着可以说是振奋的精神。
如果说此前工匠们对王焕的尊重更多是来源于王焕的身份，还有他所表现出来的才能，那么现在他们却是真正的开始崇敬起王焕本人了！
所以此时王焕下了命令，包括之前十分骄傲的杨二，也是一句废话都没有。
梁宏毕竟不是庸碌的人，在现场目睹了整个过程之后，却是心中暗自升起了些许赞赏，就连自己这些人被完全忽视了，都没有生气。
眼看着王焕再次在纸张上记录了一些东西，再次抬起头朝着自己看了过来，梁宏善意的笑了笑，朝着王焕拱了拱手。
“此行却是梁某唐突了，军中本就禁止饮酒，纵然是大胜庆祝，饮酒也有限量，梁某到了军中寸功未建，又愧领了这一营统领之职，不敢玩忽职守！”
此时的梁宏，出于对王焕的赞赏或者是钦佩，说起话来竟然是将自己的姿态摆得极低，王焕也不以为意，在耿京等人正式接受宋廷授予官职之前，自己的身份毕竟要高于这些人。
在这种尊卑有序的时代，过度谦逊可不是一个好习惯。
梁宏身后的那些人都是他的亲信，此时见到梁宏的态度都是有些不解，更是有几人朝着王焕怒目而视，似乎是想要用眼神将王焕杀死一般。
王焕不以为意，拍了拍脑袋说道：“的确如此，耿将军治军有度，并不允许军中有人肆意饮酒，这却是我的失误了！”、
“不过既然梁将军军中受到了酒坊影响，这也是我的过失，为补偿诸位兄弟，我愿意拿出两坛好酒交给梁将军！”
王焕一边说着，一边却是朝着梁宏眨了眨眼睛，略带揶揄的说到：“梁将军毕竟初来乍到，有些手下人不服管教也是很正常，适当的给他们一些甜头，也是不错的选择！”
这话浅显得很，却说到了梁宏的心窝子里，他立刻就明白了王焕的意思，颇有些感激的点了点头。
王焕走到梁宏近前，压低了声音说到：“我给出的好酒定然无毒，不过最好不要让他们喝超过三碗，便是酒量最大的兄弟，喝了一碗下去，估计也会后悔自己为什么爱喝酒，想整治那些不服管教的家伙，用我这里的烈酒，倒是不错！”
梁宏听到王焕的暗示，还有些不太理解，等到他们将那两坛‘好酒’推走，梁宏向王焕道谢时候的脸皮都是忍不住抽搐了起来。
在王焕的怂恿之下，他和他带来的这十几个亲信，都是小小的尝了一口这些烈酒，却是被辣得不行，有两个酒量小的干脆一口闷倒，只能被同袍扛回去。
“若是大营里的那些士卒也是不服管教，吵嚷着要喝酒，用这些酒精来教训一下他们，倒也是不错的选择！”
不知道什么时候回到了制陶工场，亲眼目睹了之前一幕的方远，笑呵呵的从后面跳了出来，大声说道。
在王焕的潜移默化之下，方远时不时的也能说上几个王焕带来的新名词，尤其是亲自体验过酒精带来的刺激之后，他更是牢牢的记住了酒精这个名词。
王焕和几个此前带着兵刃潜藏在周围，暗中保护他的察子正在哄笑着猜测梁宏营中那些闹事士卒的下场，忽然听到了方远的声音，立刻转过头来看向了方远。
此时的方远模样看起来比杨二都要狼狈几分，不但身上衣裳四处破洞，一张老脸也是黑一块白一块，原本被他时常精心打理的胡须，更是烧得卷曲难看。
不过这些难堪处，都遮掩不住方远满脸的兴奋，他那双眼睛虽说全都是血丝，却透露着分明的欣喜。
“方兄可是有了突破？”
王焕看到了方远的模样，心中多少是有了底气，但是还是忍不住朝着方远低声问道。
方远抚掌大笑：“虽说贤弟的合成配比有些刁难，但是效果果然更强，这些天我们花费了不少心力，总算是搞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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