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尚这几天郁闷死了……
好不容易请来南匈奴的精兵，本以为至少可以耗得曹操不敢北上。结果领地被匈奴人好好劫掠了一番不说，到头来匈奴人都被神秘势力灭完了，而自己则要面对曹操的滔天怒火。
不能否定，并州荒凉偏僻，所以大部分百姓都会骑马，而且多多少少有点武艺傍身，只要舍得下功夫，男女老幼完全可以拉起五万人马。
只是并州人口同样稀少，拉起了那么多的兵马，且不说有没有足够的马匹，就说这些兵都战死之后，并州还要如何维护稳定的税源？
没有了税收，没有了粮草的补给，那就算曹操不来，并州同样是要完蛋的。
最终，在老牌谋士逢纪的建议下，袁尚夺取了高干的兵权，然后带着大部队北上进入草原之中，打算在那边居住几年，到时候实力恢复了，再试图南下夺回属于袁家的政权。
他也知道，这样一来，那些原本还算看好袁家的世家大族，会彻底对袁阀绝望。如此他们可以得到的资源，将会降低到一个很可怕的冰点。
只是如今拼命抵御，便是死路一条，而离开华夏还有一线生机的情况下，袁尚还是果断选择了挥军北上。
然而一路北上，这些原本还忠诚于袁阀的士卒，意见越来越大。说到底背井离乡，而且以后可能还没办法落叶归根，士卒们的脾气想不大那也是不太可能的。
“三十里！今天居然只前进了三十里！难道他们就不知道，曹军一旦杀到，他们都得完蛋吗？”袁尚在军帐之中，咬紧牙根说到。
“或许对于他们而言，就算曹军来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毕竟他们只是些小卒子，而我们才是主犯。
届时把我们交出去，他们头像了曹操，要么就继续吃着军粮，要么还可以回家落叶归根，怎么着，都比跟着我们一路北上担惊受怕要来得好吧？”审配担心的说到。
“军师可有良策？”袁尚此刻实在太依赖他和逢纪两人了。
“有两策，可同时进行！”审配犹豫了一下，“第一策，散布曹操军的恶行，就说曹军遇到并州百姓和军人，都是尽数屠杀殆尽，说是打算把并州之地，拿出来封赏麾下臣子们，所以手里有越多的土地越好。”
说到这里，他稍微顿了顿，让袁尚自己去感悟，其实更重要的是，他希望仅用这一策就可以解决问题。不到万不得已，他不希望使用第二策。
“那第二策……”袁尚显然不知足。
“若是第一策还没有效果或者效果不大，再说第二策吧……”逢纪显然也猜到了，所以出列帮衬到。
袁尚显然不明白，这第二策究竟是何等残酷，居然让两位军事都犹豫了。只是现阶段他也没什么好办法，于是就派人下去传达了这谣言。
不得不说，这个谣言开始的三天效果很不错。大家都没见过曹军，但曹军在官渡之战杀了大量的袁军，却是实际存在的例子，所以眼看涉及自己的安危，士卒们难得提起了点赶紧，当天就赶了二百多里路。
只是随着时间的过去，这个谣言的威力也就下降了太多。尤其周围一片荒凉，一点人烟都很少看见的情况下，就更是让他们感到沮丧。
“军师，还望告诉显甫，这第二策到底是什么吧！”袁尚就差没跪在审配和逢纪的面前了。
“哎……罢了！”审配叹了口气，“且让麾下士卒，学着北方胡人一般，在这大草原上抢掠一番，得到了甜头，士气和战意就上去了。”
“啊！”袁尚终于知道，为什么审配和逢纪一直不给第二策了。
敢情，是因为伤上天和了啊！
“既然主公能够放匈奴进入并州，那我等北上劫掠，其实也没什么大问题。
虽说这边荒凉，但毕竟临近水源，所以只要好好派人去寻找，还是可以找到几座不大不小的部落，或者汉人群居的村子小镇什么的……”韩猛上前劝道。
夕日的四庭一柱，颜良文丑被杀，高览张投降曹操，只余下身为河北之柱的韩猛还是袁尚麾下效力，也是他麾下最强的一名将领了。
“如此一来，我们和胡人又有什么区别？”袁尚反问道。
受到良好袁家教育的他，从小就和他老爹一样，最看不惯那些胡人了。
就算之前匈奴入关，也是高干和袁熙瞒着他干的好事，否则他宁愿拼死抵抗，也不会做出如此荒唐的事情。
因为一旦做了，他哪里还有脸面下去见他老爹袁绍？
但韩猛的话，还是刺入了他的心头。
是啊，就算不是自己下的命令，但匈奴毕竟入关了，自己难道还打算撇清关系不成？况且就算自己想要撇清，别人信不信也是一回事啊！
“好吧，就那么做吧！注意，汉人少杀一点，以后还等着他们交税呢！”袁尚无奈之下，便下达了命令。
之后的几天，长城以北的大地，被浓郁的鲜血染红了一大块。
大大小小七个部落和村镇，被这群披着文明人外皮的野兽，不断的践踏着，不断的杀戮着。
袁尚的意思自然是放过汉人，但是实际贯彻下去的时候，大家都发现原来汉人才是最富裕的，相对那些胡人都没什么可以抢的。
况且胡人的女子皮肤粗糙，身材也是三大五粗的，很多一部分士兵根本适应不了。而能够适应得了的，无非是受到‘当兵三年，母猪赛貂蝉’那句话的影响而已。
大家都不是傻瓜，抢哪个更有甜头他们自己知道。
于是，云中、九原两郡，本来就不多的人口，被进一步减少。百里之内，除了尸体和废墟，仿佛鬼蜮一般让人不敢接近。
“士卒们的士气和战意都提升了不少，但是以后要如何收税啊……”袁尚不由的哀嚎，虽说经过劫掠，大概有六成的财物都划入了他的名下。
“草原有草原的生存方式，胡人从来不收税，但日子过得依然很好。我等既然已经离开华夏之地，就必须学习他们的生存方式，这样我们才可以在这个地方活下去。”审配倒是毫不犹豫的说到。
“当然，我等毕竟是华夏子民，所以可以在他们习惯的基础上，稍微改变一下，如此和他们区别开来便是了。”逢纪也上前谏言到。
“好吧……为今之计也就只能那么办了！”袁尚仔细思量了一番，最终咬牙答应了下来。
只是就在这个时候，外面传来了一个声音：“都说‘夷人入华夏则华夏之，华夏入蛮夷则蛮夷之’。如今看来，这句话果然很有道理。
不过是刚刚离开华夏之地，袁阀居然就已经慢慢变得和那些蛮夷没什么两样了。到处劫掠，到处屠杀！”
“谁！”众人纷纷看了过去。
“我是谁，已经不重要了！”谢信慢慢走了进来，“你们只需要知道一个词，那就是‘灭夷无罪’！夷人死得太多，我眉头都不会眨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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