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肥仔的工厂就是他的家，这一点丁源早有预料。
一栋很老旧的六层楼梯房，每单元每层两户人家，装修破旧，面积狭小，跟很多普普通通的老房子一样。
这种房子当然进不去太多人，所以只有丁源陪着小肥仔上了楼。
还好，小肥仔有自己独立的工作室，也就是他的卧室。
卧室里除了几台电脑，其他就都是一些乱七八糟的工具，以及零碎的零件，全都摆放在几条拼成一排的长桌上。
那台所谓自主生产的手机，就是在这些破长桌上面组装出来的。
这还真特么的是个人才。
对于自己的新员工，丁源自然是要做一些了解。
来小肥仔家里坐一坐，聊一聊，也是为了这个目的。
通过聊天，他大概了解了一下小肥仔的履历。
他原本是在一个小软件公司混日子，当一个小程序员。
他在工作上也没有什么突出的表现，因为那些工作太简单，体现不出他的水平。
因为干活速度快，他老是被安排更多的工作。
再加上性格的原因，他和上司同事的关系也不咸不淡。
就这样，事多，钱少，还要听人指手画脚，小肥仔很快就感到了厌烦。
于是他又辞职，换了份工作。
可惜换到哪家公司都差不多，这个社会对打工者的要求是：不仅要会做事，还要会做人。
甚至会做人比会做事更加重要，人情关系才是真正有影响力的东西。
就连那些高级的科学家，科研人员，都会因为受到不公正待遇而愤然出走，更何况小肥仔这种普通本科学历的程序员。
他连着换了好几家公司，在哪里都没混到满意的待遇。
最后索性决定自己干了。
恰好他平时就爱摆弄手机，对手机维修也非常熟悉，于是就干起了手机维修和二手机买卖。
但现在人用的都是主流品牌的手机，手机厂商都有自己品牌的专业售后服务点。
就算是过了保修期，顾客也很少跑到他这种小店来修理手机，甚至有的人就直接把旧手机扔掉了。
小肥仔基本上就只能干点出售老年机，倒卖二手古董机，以及手机贴膜，卖手机壳……这种没有技术含量的业务了。
但他是一个程序员，这种工作很不符合他的兴趣，所以他又开始研究手机上的软件。
这也算是他的专业了。
然后他终于在手机软件上面捣鼓出了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
可惜他没法把这些技术变现，他搞出来的那些东西基本没什么实用价值，也找不到合适的买家。
就说这伪装和防盗的软件，一般人拿了根本没用。
这种东西的价值也只能拿去犯罪，比如说电话诈骗。
但犯罪分子肯定又不会信任小肥仔。
一是不信任软件的效果，二是不信任他这个人。
古代有个说法叫投名状，就是那些要入伙那些犯罪集团，就必须自己也干点坏事。
放在小肥仔这里也一样，他自己不愿意犯罪，犯罪分子哪里还敢用他的东西。
而且最关键的是，电话诈骗主要看诈骗犯的嘴皮子，伪装号码并不是重点，他们完全有其他手段取代。
比如假基站，比如其他拨号软件。
所以小肥仔弄出来的这些东西基本都成了屠龙术，没什么屁用。
现在被丁源看上了他的这些东西，他顿时有了一种得遇明主的感觉。
“把你的那些研究成果都拿出来给我看看，我找找看有没有用的上的东西。”
丁源心里有一个不错的想法，他打算用技术手段去追查小余身上的线索。
具体怎么做，还需要看小肥仔手里有些什么样的奇葩软件。
小肥仔也不避讳，开始大大方方的展示自己的劳动成果。
他弄出来的奇葩软件确实很多。
比如说一个专门搜集套图，用来发朋友圈装鼻的软件。一个完全可以变脸变声，跟人视频聊天的软件。
还有那些打游戏的外挂，聊天特效的外挂，自动抢红包的，自动发帖的……
“变脸变声？”
丁源顿时来了点兴趣：“这东西能随便改变自己的模样和声音吗？”
小肥仔道：“可以，你可以自己捏脸，捏成任何的模样，也可以录制一个模板，代替自己的形象。”
“录制模板怎么录？”
“就是拍一个人脸的视频，或者找来某个人的视频，视频里露脸的角度越多，换脸的效果就越好。”
“听起来有点像AI换脸？”
“我比他那个更厉害，我这个软件还能自己捏脸，无中生有制造一个新形象，谁都无法识破。”
“捏脸？”
“就是跟玩游戏里面那样，自己制造一个人物形象，脸型啊，五官啊，全都可以自己随意的调整。”
“哦……”
丁源点了点头，游戏他还是玩过不少的，很多游戏都有自己设计角色形象的功能。
不过游戏里面设计出来的那些形象都是动画版，跟真人还有很大的区别。
他很好奇小肥仔是怎么做出真正的人脸形象，毕竟CG动画都很难以假乱真。
小胖子嘿嘿笑道：“我这个捏脸其实还是换脸，跟p图差不多，只不过自由度比较大，一般视频的那种像素水平也察觉不了真假。”
丁源微微点头，具体原理他也没必要深究了，反正也弄不懂。
他只要这东西好用就行。
沉吟了一下，他又问道：“那声音呢？声音也可以随便换吗？”
“当然可以。”
小肥仔兴致勃勃的解说道：“人的声音其实就那么一点变化，稍微调整一下，就能变成另外一种声音。”
丁源又道：“那能不能变成指定的声音呢？比如我想变成你的声音。”
“当然可以，很简单的。一个方法是你自己改变数值，慢慢的调整，一个个的试下去，最后总能找到跟我声音一样的音色。另一个方法就是录一段我的声音，让这个软件自动识别，很快就能把声音匹配出来。”
小胖子说的眉飞色舞，还亲自动手给丁源做了一次操作示范。
看完他的操作之后，丁源心中暗叹，这东西都算黑科技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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