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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是血魔大人！”
牛魔伏身行礼道。
他一见其人形貌，便知其来历，这血魔行事乖戾嗜血，本是无拘无束的散魔一只，直到魔盟确立之前，才被魔主暗中笼络，两人一唱一和，排除异己，很快就巩固了魔主的魔盟盟主地位。
其后数载，更是立下了无数功劳，也闯下了偌大名头，其阴狠毒辣莫说正道恨之入骨，就连魔族当中，也没有几个对他是抱有好感的。
但他名声虽然不佳，却丝毫不影响他的飞黄腾达，如今他已成了魔主云相的心腹，在魔族地位高绝，绝不是牛魔这样一个被委派在外的小小将领所能比拟的。
话说难听一些，血魔即使当场将牛魔击杀，也不算什么大事，至多不过是被魔主申斥两句，也就罢了。魔族信奉于弱肉强食，强者天生便握有生杀大权，而弱者天然就是被压榨屠戮的对象，谁会闲极无聊，冒着开罪一名强者的危险，去为已经埋入尘泥的弱者发声？
“哦，你这小牛犊还认得俺家？”
血魔瞟了牛魔一眼，确信自己绝没见过他，也不知他怎会认得自己，这其中就有了可供探究的余地。
“血魔大人的名号，我魔族谁人不知？末将更是如雷贯耳，想当初会盟之时，末将也忝列观礼，有幸远远见过大人一面，至今记忆犹新。只是末将当时初出茅庐，位卑人轻，入不得大人的眼眸。”
血魔的声音听来利如刀割，牛魔听得难受，脸上却半点也不敢表露，反而是愈显得谦卑与恭顺。
“果真如此？”
血魔戏谑道，想当初魔盟成立之时，他曾当众斩杀了一个蛮牛成魔，吸其精血，奉养己身，今日再见一个出自于同一个种族的小牛魔，他自要多看两眼，以免出了意外。
“末将的敬仰之心，无上的魔神可鉴！”
牛魔激动得气息紊乱，慌忙指天画地，大发毒誓。
“原是如此，小子手段不差，他日俺必在魔主面前替你请功。”
血魔这才多信了牛魔三分，须知天下诸魔，虽然行事无所忌惮，但独独对于冥冥之中存在的魔神，不敢有所欺瞒，既然以此未誓，那就大体不差的了。
“末将微末之功，实在是入不得大人之眼。”
牛魔笑得十分欢畅，自己不过是围困了几个妖族，功劳原本不大，至多不过将他的罪过折过，但如今有了血魔担保，他兴许还能够多捞上几分实惠的好处。
“小子说差了，你这次的功劳，若是证实，那可真要通天了……”
血魔望着林中深处，那处尚未攻入之所，喃喃有些出神，他的手臂微微颤抖，面部及身躯的血色，赤得更浓了些。
“大人此言？”
牛魔有些不解，不就是几个乡下的妖族，凭什么功劳就能通天？
转而一想，血魔他的身份何等尊贵，如今就连他也来到了此地，莫非那群妖族之中当真藏着些他所不知的秘密？
“小子，你可知在这个世间，魔主最想除掉的人是谁？”
血魔觉得自己竟有些紧张起来。
“是……是……末将委实不知！”
听到这样的问题，牛魔的冷汗狂冒，“噗通”一声就软脚跪了下来，连连叩头不止，这乃是魔族的禁忌之一，也是流传于上层当中的一个公开的秘密，又岂是他这样一个外放的小将所敢于置喙的？
毕竟根据那些如幽灵一般游荡的传说，前代魔主青莲的不知生死，与这一代魔主云相不无干系，只是其中细节，谁也无法证实，因此也就始终只是传闻。
若要论起此代魔主最想除去之人，那毫无疑问，便是魔主青莲的了……
当然这话，他心中有数，却打死也不敢当着血魔的面宣诸于口。
“你这小子，休得胡思乱想。”
血魔没好气地飞起一脚，将牛魔踢得翻起，大好一头牛魔，五体朝天，好似一只被翻起的龟魔。
“末将没想，没想……”
牛魔一骨碌翻转过来，再次五体投地，颤声辩解。
“嘿，你方才心里想的什么，俺一清二楚，但个中实情，也没必要让你知道，俺说的另有其人，就是昔日屡屡令我族吃亏的那个少年道士。”
血魔舔了舔唇角，若是能得到陈心隐的血肉，他的魔功必将更上数个台阶，倒是就算是魔主在他面前……哼！
他血魔天生骄傲，岂是个甘居人下之辈？
“啊……陈心隐？”
牛魔这才恍然大悟，然而顺其思路一想，仿佛真是如此，前战那人的剑光如此犀利，与传说当中的陈心隐真有几分相似……
“哼哼，看来你知道的还不少，你的战报魔主与俺都已仔细看过，那个突然杀出的人，恐怕就是他了。”
血魔冷冷地瞟了他一眼。
牛魔不敢说话，只是将身躯伏得更低了些。
“若真是他，你们就不能掉以轻心，如今他虽被围，但他的手段并不俱于以寡敌众。”
血魔分析道。
“那可如何是好？”
牛魔冷汗涔涔流下，面色已是拧得有些发白。
难怪那日分明己方人数占了优势，却自那人出现之后，反被屠戮，倘若那人真是陈心隐，那么实力绝不止那日所见，今日鹿死谁手，还犹未可知……
“不过也无需过多忧心，你等只管前进便可。”
血魔淡淡地吩咐道。
“末将领命！”
牛魔的面色又变得苦瓜一般，血魔才说陈心隐极为危险，转眼又要驱使他们继续前进，这岂非是明知山有虎，偏要逼人向虎山行么？
当然，这个心思他只在心中转了一转，就不再理会，魔族等级森严，有上至下的命令，从无商量的余地，他若是胆敢多说一句话，血魔必会立即出手，将他击杀，这绝非他所愿见到。
另而魔族向来漠视生命，他牛魔上行下效，哪管旁人如何，只管驱使众部署冲锋在前便是，而他大可跟随在后，以作督军。
一通命令传下，方才因血魔到来而暂停前进的众魔重新出发，他们人微言轻，如何知道血魔与牛魔的一场对话，这一番重行，大多还在做着建功立业的美梦。
殊不知在血魔的眼中，这些无足轻重的魔人，早已成了他探路的牺牲……
“首先，有一种毒，叫做孔雀毒……”
在明石的追问之下，豹先锋竖起一根指头，语气之中尽显自豪。
“孔雀毒……”
明石也不知自己是否过于敏感，总觉得豹先锋在说出那三个字时，那豪气仿佛只是刻意装出，为了掩饰他心中的恐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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