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琮一听工部主事，工部员外郎，立即想起不知所终的二叔贾政。
连忙拱手谢道：“多谢冬官大人，不必派人跟着。”
“我们还要去火器研究所接戴员外郎。”
莫飞笑道：“如此，小王爷，杨翰林请自便。”
车驾辚辚，不多时已到了火器研究所。
戴远见了贾琮连忙问道：“世兄，令舅眼睛可好些？”
“能否有复原希望？”
他昨日将徐碧江送回徐府，并没进去。
所以后面发生的事情，一概不知。
贾琮沉声道：“后次有道门中人出现，将舅父送去了龙虎山。”
戴远懊恼地道：“都是老夫的不是……”
“若不是我要找书，朝宗兄也不会从东华门出宫……”
“若是从大红宫门处出来，有戚世兄守护，或许不止于此……”
贾琮将两本书给戴远。
“戴世叔，不于你想干。”
“这是你昨儿要舅父找的书，我帮你带来了。”
“可有时间一起去工部作坊？”
戴远道：“行，那就一起去看看。”
“反正也不甚远。”
“老夫前几日也去过一趟。”
工部作坊，军器局与二十四衙门兵仗局等制作部门都分列北郊。
相距不远。
所以从火器研究所出去，不用多久也就到了。
还在工部作坊之外，便感觉到滚滚热浪袭来。
作坊外同样有成营京卫守护。
贾琮命郑多福送上工部尚书手令。
这才得以进入。
此时的大楚已经有了高炉炼铁。
炼钢的方法，却依然是炒钢法。
半融化的铁水在坩埚里不断搅动。
鼓风机呼呼拉着，送进精矿粉。
所有的匠人赤膊上阵，身上留下大大小小烫伤的疤痕。
见贾琮等人进来，匠人略微抬头只看了一眼，继续帮自己的工作。
得到消息的工部作坊管事连忙跑出来见礼。
“下官见过小王爷，杨翰林，戴员外郎。”
贾琮问道：“如今能炼出中碳钢与高碳钢吗？”
工部管事轻声道：“要看运气，产量极少。”
“尤其是戴员外郎的要求，根本达不到。”
贾琮诧异地看了戴远一眼。
“戴世叔，你居然想过用钢来代替铜铸炮管？”
戴远道：“当然想过，毕竟铜铸成本太贵……”
贾琮在作坊里走来走去。
见高炉炼铁用的已经是焦炭，而不是木炭煤炭。
融化铁水的温度足够了。
心中念头急转。
杨一鸣跟着贾琮一边走，一边看。
这样的低碳钢做不了枪管，他当然知道。
当日那根毛瑟步枪枪管是原有弗格森步枪上拆下来的。
也是熟铁锻造。
还不是钢制枪管。
此时，只见贾琮越走越急，步子越走越快！
杨一鸣不知道贾琮在想什么，也不好打扰他。
只跟在他身后转圈圈。
让戴远看着直眼晕。
正要说话，只见贾琮猛地将双手一拍！
既然有了焦炭，为什么不直接整出平炉炼钢？
那个熔炼出来的钢，足够做枪管。
那怕是炮管都有可能！
至于转炉，那玩意还弄不出来。
贾琮沉声喝道。
“工部主事，快叫你们作坊最有经验的匠户出来！”
工部主事连忙将一老一少两个赤膊男子叫了出来。
贾琮见这作坊里温度极高。
先将两人带出作坊。
取出纸笔，画了个简易版的平炉炼钢示意图。
炉膛是一个耐火砖砌成的槽，上面有耐火砖制成的炉顶盖住。
平炉的前墙上有装料口，熔炼时关上耐火砖造成的门。
炉膛的两端都筑有炉头，炉头各有两个孔道。
供导入燃料与热空气，或从炉里导炉气之用。
贾琮将各部分的作用一一指点出来。
接着道：“做出这样的平炉应该能够达到量产。”
杨一鸣吃惊地看着贾琮。
“子礼兄，你怎么想到的？”
贾琮道：“梦里有个白胡子老爷爷告诉我的！”
“现在用的炒钢法露天，热能都平白消耗。”
“所以出不来高品质钢液。”
“这样改改，会好很多。”
“而且炼废的钢材与废铁都能用上。”
他向来是甩手掌柜。
只管提供方向，剩下的有杨一鸣跟两个老匠人去研究。
贾琮将杨一鸣戴远放在工部作坊前继续跟匠人匠户讨论。
自己却悄悄爬上北山山腰。
俯视望这里一片欣欣向荣的作坊。
先试试吧……
或许，不久的将来这里可能抢在日不落流氓之前。
出现珍妮纺织机……
出现蒸汽机……
出现一切与后世越来越接近的现代文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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