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方如意眼底的那抹讥诮，容凌心如刀割，他觉得自己现在不能再在房间里待下去了，否则他不知道自己要做出一些什么事情来。
于是容凌打开门就跑了出去，他没有注意到身后方如意那双带着不舍又痛惜的目光，那是他在很小的时候就以为在母亲身上看不到的神情。
“这么做好吗？”白晨静静的看着发生的事，没有一点要阻止的意思。
方如意挑了下眉，仿佛又变成了那个傲然冷清的方主任。“我的时间已经不多，何必让他看到我这狼狈的样子？”
“可是留给他的是伤害，不是吗？”白晨轻轻睇了一眼方如意。
“那你刚才怎么不阻止？”方如意饶有兴致的看着白晨，似乎刚才的一切悲哀、绝望都不是从她的身上发出来的。
“无论如何，伤害已经造成，他总要走这一步！我只是想说明明舍不得，却要逼着自己狠心，这种感觉不好受吧！”白晨的语气很淡，没有一丝火气，可就是让方如意有一种说不出的憋屈感。
“这个世上竟然有你这样的人！”方如意过了好一会儿才说道。
白晨淡然一笑：“世上之人千千万，我这样的，稀奇吗？”
方如意哑然失笑：“或许放在全世界中，也找不出你这样的！你真的只有十六岁？”
“至少我的身份证上是这么写的。”白晨回答道，走到一旁接了一杯水递给方如意。
方如意接过水杯：“看来我也挺稀奇的。全世界所有人中也找不出比我待遇还要好的犯人了。”
白晨莞尔一笑：“在最开始得知你害了秦罗的时候，我也愤怒过。不过那又怎样呢？过去的事情总是找不回来的，与其缅怀过去，不如朝前看，不是吗？”
方如意定定的瞧了白晨两眼，才勾起了唇角，说：“或许，你是正确的。”
说到这里，方如意话锋一转，“你是想从我这里获得有关鬼门的情报吧？”
白晨摇了摇头，“我如果要从你这里获得情报，完全不用费心。”
方如意神色一怔，忽而像是想通了什么，叹了一口气说道：“看来这个世上能力也是千千万，我太过孤陋寡闻了。我相信你之前所说的是你的推论，但是容凌和秦罗是亲生兄弟这件事上我敢断定，外界不会有任何线索，唯一的答案便是你用一种我们不知道的方法探知到了我的记忆深处。”
白晨嘴角微微上挑，已然证实了方如意的猜测。方如意笑道：“我听说玄门山宗境界达到一定程度后能凭借意念做很多事，探知人大脑中的记忆是轻而易举的事。我没有感觉到任何不适，我相信你不是用会伤人神经的秘术，而是真正的达到了某种境界。”
白晨轻轻摇头，她怎么可能达到化神入境？这个探知不过是她获得新生以后所得到的一种奇特异能，独属于她一个人的。
方如意见白晨摇头也不在这个问题上多做停留，而是笑着说道：“容凌有你这个朋友，其实挺好的。我执着于一些东西不过是我的执念，到头来，害人害己，我有今天的下场怪不得任何人。”
说完，方如意的脸色以一种极快的速度衰败下去。白晨打下一道符箓，却被方如意阻止了，“已经不中用了，再多也是浪费。说说对我的处罚吧？我不相信只是将我驱逐出玄门这么简单。”
白晨神色未变的直接说道：“无论你出于何种目的背叛玄门，玄门一致讨论的结果是终生监禁！”
“终生监禁吗？”方如意笑了笑：“真是个仁慈的决定。”
“对了。你若要获得有关鬼门的情报就快点，等我死后就全都化为虚无了。”方如意的精神越来越差，“还有，帮我给秦罗说声抱歉，以及拉一下我家的傻小子。”
说完这句话，方如意的头向旁边一偏，顿时没了呼吸。
与此同时，门口啪的一声，碎裂的玻璃四下飞溅，水洒满了一地，映着光洁的玻璃像钻石般耀眼。
“妈妈！”原来是去而复返，并且端着一杯水的容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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