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怎么还没醒过来？”
一直紧绷着脸看起来表情格外严肃端正，但是却因为脸颊上还没有消退下去的婴儿肥让迪克总觉得表情很可爱的达米安皱着眉这么问着照例来给女孩检查身体的莱斯利医生，似乎难以置信为什么能够有人因为小小的肺炎昏迷这么长的时间。
和托马斯·韦恩曾是好友的莱斯利医生笑了一下，银白色的短发散落在她的鬓边被她挽到耳后，对着达米安声音温和的说道：“达米安，生命是一种很脆弱也很坚韧的东西，孩子的生命尤其如此。”老年
“她很可能会因为这一次的肺炎以及严重的营养不良撑不下去，但是你看，她从来都没有想要就这么屈服下去。”
脸颊凹陷下去的女孩不能算是好看，但是在昏迷之中皱起的眉头让她看起来格外的倔强不屈，像是一个沉睡着的斗士，挥舞着宝剑和伸出了爪牙的命运愤怒的搏斗。
达米安定定地看了她一会儿之后才哼了一声，然后走出了房间，打算换好自己的制服和布鲁斯开始每日的夜巡。
桑德拉睁开眼睛没有多久，甚至还有些恍惚的对不准焦距的时候，就听到一个轻快的，像是怕惊到她一样噙着笑意的男声响了起来：“你可算是醒啦。”
那个声音顿了一下之后，然后轻柔的再一次开口说道：“你饿不饿？要吃点什么东西吗？阿尔弗雷德一直有为你准备着营养餐，要吃一些吗？”
刚刚退下烧的脑袋还有些晕乎乎的，一瞬间接收到了这么多声音之后只觉得沉甸甸昏沉沉的又开始疼了起来，桑德拉感觉原本就没有聚上焦的视野顿时又重新变得模糊了起来，干涩的嗓子里面挤出细微的呻/吟，一时间倒是连话都说不出来。
“闭嘴格雷森，你话太多了。”
带着一点沙哑的奶声奶气的声音毫不客气的响了起来，温热的杯子贴近嘴唇的时候让桑德拉有种皮肤都要被灼烧掉的刺痛，但是当温水滋润过口腔然后润湿了喉咙之后，她顿时感觉如获新生。
桑德拉花了一段时间才让自己彻底的清醒过来，只是多日未曾进食只有营养液的注入让她一时间根本说不出话来，因为脸颊过于消瘦以至于显得那双榛子色的眼眸格外的大的面孔在懵懵懂懂的朝着达米安和迪克转过去的时候，不管达米安是怎么感觉的，反正迪克是觉得自己一下子就心软了。
“别担心，你现在很好，”迪克伸手轻轻摸了摸小姑娘干枯蓬松的炸开的黑色卷发，然后打算先去厨房把阿尔弗雷德为了防止万一一直热着的营养餐拿上来，“我们会照顾你的。”
你是谁，他是谁，我又在哪？
桑德拉望着明显是有钱人家才会有的装潢大气而又不失精致的并且【格外】宽敞的【卧室】，顿时觉得自己仿佛陷进了一个世界性哲理难题之中。
一早就听到动静的老管家自然不会让迪克抢走他的饭碗，迪克刚刚跑到门口就看到老管家手里面端着托盘已经在门口身形笔直的站定了，小碗之中盛放的是严格按照医嘱熬制的营养餐，只有少少的一点，就怕在被布鲁斯抱回来之前就已经饿了好几天，又在床上躺了好几天都没有吃东西的小姑娘吃得太多伤到胃。
桑德拉感觉自己身体像是被重新拆来下然后重装了一遍一样，软绵绵的没有一点力气地任由达米安摆弄着，病恹恹的靠在枕头里面，浑身上下提不起一点劲来。
“如果您感觉饿的话可以吃一点，小小姐，”衣着笔挺修饰的整整齐齐的老人噙着微笑将手中的托盘放到了床头柜上，然后将里面流质的营养餐端了起来舀了一勺送到桑德拉的嘴边，“只是您饿了很久，一时半会儿不能吃太多的东西。”
桑德拉饿了这么多天，在闻到勺子上传来的食物香气之后就仿佛失去了理智，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直接张开嘴一口咬住了勺子，迫切的模样像是生怕自己晚一步食物就会消失一样死死地咬着调羹，直到确定调羹上一点食物的残渣都没有之后理智才逐渐回笼，然后分外羞愧——或者说，羞耻的缩回了被子里面，讷讷地说道：“对不起……”
“没有关系，小小姐，”阿尔弗雷德看着这个简直和当初刚被布鲁斯老爷捡回来的杰森少爷如出一辙的小姑娘仿佛又回到数年以前——虽然客气的来说，这个小姑娘可比当初的杰森少爷礼貌多了，“您不需要道歉，这本来就是为您准备的。”
尽管只是一个孤儿的桑德拉在哥谭查找起她的身份来有些困难，但是这显然难不倒蝙蝠侠。在桑德拉到达韦恩大宅的第二天布鲁斯就把小姑娘的所有能够调查出来的记录全都翻了出来，只是看着小姑娘和自己的第二个儿子相似身份的背景，再想想当年杰森还是个小鬼的时候就能够依靠着一根撬棍把蝙蝠车的俩轱辘卸下来，布鲁斯不得不心情复杂的承认这些在哥谭底层生存起来的孩子们，有一些让人出乎意料的本事似乎也不是很让人吃惊。
他本来是没有打算留下这个小姑娘的，但是回想起小姑娘小猫一样蜷缩在蝙蝠车的空调下风口，浑身滚烫却死死地拽着安全带不肯松手的模样，布鲁斯又不由得心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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