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了，为什么这么恐怖？”
“这就吓到了？”男人冷冷道，“只是精神病发作而已，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可……可是为什么之前从没听你提过？”
“难道我还把自己是精神病的事天天挂嘴边？”他挥袖背过身，反讽道。
“……”
可能是感觉到她身体颤抖犹带着恐惧，他沉默半晌，又用冷漠的声音解释。
“好了，这是家族遗传性精神病，每个族人都会有，我也没办法。发作时是比较恐怖，但只要不受刺激就没事。”
“……受刺激，什么刺激？”
“不犯我，不犯你，不犯我儿子。”
前世的一段谈话突突地蹦到叶柳的脑海里，被烫伤的足面持续发痛，她的身子最开始只是一点颤，可渐渐的，越来越颤，越来越颤……
就是因为前世的那一段经历太过恐怖了，所以就算叶柳重生回来，她也始终记得萧谷诚有家族遗传性精神病这件事。
末日初期，她把萧谷诚找出来摊牌，要和他划清界限。
当时萧谷诚情绪激动，把她扑倒在学校后树林的草地上……她以为他是精神病发作了，于是不敢和他蛮干……
在百慕大，她和萧谷诚一起对付白眉族长，白眉族长将她重伤。他紧紧拥抱住她，抱得她身子都发疼……她也以为他是精神病发作了，所以任他抱着……
每一次遇见这样的事情，她都先入为主地认为他有精神病……
……
如果没有她的先入为主，那么萧谷诚之前那几次行为只是再正常不过的情绪激动，远远达不到精神病的地步！
如果萧信没有撒谎，如果萧谷诚从没有过精神病，那么……那么……前世萧谷诚的精神完全失常又是因为什么？
是不是有什么东西控制了他的大脑？
前世的景象化作一块块破裂的瓷砖，轰然倒塌，叶柳突然觉得前世的自己一直生活在谎言中。
从那一段谈话开始，好像前世萧谷诚的每一句话都变得不可信。
那么，她该相信什么？
*
可能是察觉到叶柳的身子不对劲，萧信转动轮椅，缓缓来到叶柳身边，他伸出干瘪的手，握住叶柳，一字一字地问道，“他……他……怎……么了？”
萧信还记得前一阵子萧谷诚来看他时的不对劲，于是神色带着焦急。
“没事，如果不是精神病，那他只是累坏了，”叶柳稳住自己翻涌的情绪，安抚着正在恢复期的萧信，“他刚刚打了一场胜战，消耗了太多体力而已。”
叶柳仔细想想，才发现自己前世时因为太过依赖萧谷诚，所以对他的每一句话都信赖无比，由此导致忽视了很多东西。
为什么骗她？为什么说自己有精神病？叶柳突然对前世的事情有了强烈的探知心理！
“对不起，爸，他可能已经醒来了，我得先回去看一眼，”叶柳吩咐侍者把地上的碎片打扫干净，就慌忙跑回卧室。
脚步缭乱，裙裾飘风。
叶柳迫切地想要知道，这世的萧谷诚会对昨天的事情做出什么解释？
她从未如此迫切过，也从未如此心跳急速过，她好像打开了什么不该打开的东西，看到了什么不该看的东西。
叶柳把住卧室门的门把，白皙胸口剧烈起伏，她不断喘气吸气。
等到呼吸完全平复下来，她才深呼吸一口气，打开了房门。
而萧谷诚此刻正半坐在床上，阳光打在英俊的轮廓上，就如同涂上阴影。他貌似刚醒来，显得愣愣的，可能还是在回忆昨天的事情。
“柳儿？”萧谷诚犹豫地叫着门口的叶柳。
“你昨天怎么了？很恐怖知道吗？”叶柳一步一步走向萧谷诚。
“是吗？我是不是杀了很多人？”萧谷诚反问道，“我好像不太记得昨天的事了。”
“不仅是很多人，你的手法还很恐怖！”她告诉他。
“我不记得了，可能是精神病发作吧，那时候我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更没办法控制自己。”萧谷诚扶着自己的额头苦思冥想。
原来都一样，连回答都一样。
听到这话，叶柳的锁骨以不正常的频率快速抽动着，下一秒，星眸就蒙上点点泪光，“精神病？是家族遗传性的吗？”
“……”萧谷诚抬头望向叶柳，眼中的深思好像是在探求，探求着叶柳怎么会知道他早已准备好的说辞。
“可是爸爸刚刚跟我说了，萧家从没有过家族遗传性精神病，”叶柳逼近萧谷诚，盯着他的眼睛，“连爸都说没有，你那个家族遗传性是从哪里遗传来的？”
“我没说是家族性的，我小时候被绑架过，受过刺激，从那时候起，偶尔精神就会不稳定。”萧谷诚从善如流。
“是吗？”她专注地直视他的眼睛，“萧谷诚，你看着我的眼睛告诉我，你为什么会丧失理智，狂性大发？”
萧谷诚想把头扭开，避开那清澈的眼眸，哪知道他的脸被叶柳用双手死死捧住。
“你为什么会狂性大发？说啊！”叶柳低吼着，又问了一遍。
“不是精神病是不是？是不是有什么东西在控制你？”
“萧谷诚，你告诉我，你是不是被什么东西控制住了，你是不是身不由己？？”叶柳咄咄逼人，问话也越来越犀利。
在叶柳一步紧逼一步的质问中，萧谷诚的胸膛剧烈起伏着，喷出滚滚热气，而后他猛地推开了叶柳，低吼，“够了，为什么这么穷追死打，我不是你的犯人，不要用这种态度逼问我！！！”
叶柳跌倒在地，手心并没有磨破，却触到了一片冰凉，她同样大吼，眼里含着泪光，“你不是我的犯人，你是我男人。”
“如果你不是我的男人，你以为我会管你？”她从地上站起来，边走边吼，越吼越大声，“我管你变成什么样，反正都和我没关系。”
叶柳走过去搂住萧谷诚的脖子，带着哽咽，附在他耳边低咽道，“就因为你是我男人，我才留在这里和你耗，你懂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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