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冉棠见他自己陷入沉思,也不再多话,轻手轻脚地走了出去。
门口,一脸担忧的惠姬急忙上前。
“哥哥,如何了?”
“应该是开窍了。”惠冉棠摸了摸胡须,想着又叹了口气,“妹妹,有些话,你该说的还是要说的。”
惠姬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是怕伤了这个孩子的心。”
惠冉棠摇头,他又想起来:“崔先生走了?”
“是。”惠姬说:“这四年,也有劳崔先生了。我本想谢谢他,只可惜他说走就走……”
“他有些江湖游侠之气,你不用放在心上。”惠冉棠说:“孩子身边该有个年长的男人看着。你放心,我回去后就给殿下四处找找有没有什么稳重的谋士,就算花重金也要把他请入奉阳给殿下做门客。”
惠姬心里满是欢喜,赶紧行礼:“那妹妹便在此谢过哥哥了。”
惠冉棠把她扶起来,说:“不用如此。草民也有私心,若是殿下发迹……”
惠姬连忙接话说:“他必然不会忘记娘舅的拳拳栽培之恩。”
入夜,季盈在东宫墙角的柳树下烧了一堆火。
袅袅青烟入空,马上就有御林军过来扑灭。季盈在那之前便寻得机会脱身,用自己在崔文墨那里学来的武功,登上了另一边的观景阁。
他抱着腿,缩在墙角等人。他枯坐了一晚上,直到天迹微熹时,崔文墨来了。
季盈见得他仪容整洁,不由得问:“你就在奉阳没走吗?”
崔文墨微微一笑,“有点事要办。”他蹲下身伸手摸了摸季盈的脸,手刚抚上去,立马就被那冰凉的触感冻得下意识地缩了缩。崔文墨连忙解下自己的披风给他披上,有些无奈地说:“早春尚寒,在不知道我会不会及时赶来的情况下,你其实待在屋子里会好些。”
季盈摇摇头,表示没关系:“我在想事情呢。”
崔文墨知道这个孩子的性格,便柔声问道:“那你想明白了吗?”
“明白了一半。”季盈把自己整个身体都缩在披风里。披风还带着崔文墨的余温,暖暖的,却因为太过突然还是让他忍不住打了个寒噤。季盈便接这个机会低下头问:“老师,我想去清河。”
崔文墨眉头一蹙,“你想去找十二皇子?”
季盈点头,“我还有一半没有想明白的事,我觉得皇兄应该能给我答案。”
崔文墨看着季盈的头顶,沉默了半晌才决定把实话说出来:“可是他现在不在清河。”
季盈讶异地立马抬头:“那他在何处?”
崔文墨说:“去年我们从宋国分别后,他便顶了冯放的身份,在江南姑苏的崇明书院里读书。”
季盈张了张嘴:“冯氏,是我皇兄的人?”
崔文墨点头,“起先还不太敢确定。有了这件事,几乎可以十成十的断定了。”
季盈也没有别的想法了。他眨了眨眼睛,神情坚定地问:“那我想去姑苏找皇兄,老师你可以帮我出宫吗?”
季盈觉得既然崔文墨上次能把自己带到宋国,他这回也肯定能把他带去江南。
为了不让自己看起来太像麻烦精,季盈还说:“老师,这就是我拜托你帮的最后一件忙了。从此以后,我不会再干扰你。”
崔文墨摇了摇头,说:“我们师徒一场,不用说这些。”
季盈脸上便露出轻松的神色:“好。老师,如果可以,我想今天就走。”
崔文墨便挑了挑眉,“那你得需要等等我。”他心中突然生出一计。
付卿书这夜睡得极不安稳。
她依稀记得自己是做了噩梦。
被惊醒时,她闻到了一股淡淡的桃花香。
奇怪,她的房间里怎么会有桃花香呢?付卿书扶着头坐起来,眼睛一瞥,隔着珠帘瞧见外室的茶桌前居然短坐着一个男人。
她吓得心中一惊,连忙披了件外衣在身上:“什么人?”
崔文墨抿了口茶,轻笑一声:“可是扰了郡主的清梦?”
付卿书走出来看到他的脸,心里惊惶不定。
在四年前,付卿书会以为崔文墨只是一个才学过人的文人,就算后来在云台殿,十三皇子殿下的身边见到他,付卿书也只以为这是一种缘分。
可后两年,她在查一桩江湖大案时,意外地发现崔文墨居然是一个人人喊打的魔头。
而且这两个崔文墨还是同一个人。
这种心理落差让付卿书瞬间倾覆了与崔文墨初见时,心里生出来的好感。
若不是每次去看十三皇子殿下时看到他还是和以前一样的性子,付卿书都会以为崔文墨对赵国皇室是不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阴谋。
早知道,当初从惠姬那里得知崔文墨已经教成走人时,她差点跑回家放一挂鞭炮庆祝。
可为什么他如今又出现在了这里?
付卿书早已跟崔文墨撕破脸皮短兵相接过,这时开口语气便理所当然的不好,“我以为你在玩腻了与十三皇子的师徒游戏后,就已经离开了奉阳。”
“我本该走,可是没有走成。”崔文墨放下茶杯,刚起身付卿书就戒备地往后退了一步,“你做什么?”
崔文墨笑而不语,他侧身,付卿书这才看到原来他身后还有一个小孩子。
她心里惊疑不定,“你,你偷了别人家的孩子?”
崔文墨低头,摸着这小孩儿的脑袋说:“他是兵部侍郎祝显的儿子。”
付卿书看着不过四五来岁的孩子,神情呆滞犹如木偶,心里想着大概是崔文墨给他下药了。她不由得心里更加不齿,“你把孩子偷来了,那他的父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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