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安看到程坤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出言问道：“程侍卫，你可是想到了什么，说来予本王听听。”
程坤抬起头，没有急着回答，反而先问了一个问题：“程坤斗胆问殿下一句，不知帝都中像今天这样的武林人士对决是否常见？”
项安双眉一扬，眼中出现了一丝笑意：“这个问题问的很好，常雄，你来给程侍卫解释一下吧。”
“是，殿下。”
常雄转过头，对程坤解释道：“要说武者对决这种事在帝都之中还是蛮常见的，一月之中少说也能发生十余次。虽然交手之人的修为不可能都向今天的柳君一和姜澜两位前辈这么高，但好手同样不少。”
程坤继续追问：“哦，那不知这些人是因为什么原因才会公然动武？对这一类事件，官府衙门又是如何处理的呢？”
常雄也开始从程坤的问题中琢磨出一点深意出来，他表情严肃了不少，语速也放慢了少许，似乎每说出一句话之前都提前在心里作了一番斟酌，力求客观准确。
“武者对决交手的原因有很多，但总而言之也不外乎就是因为'名'、'利'两类。习武之人大多气血旺盛，好勇斗狠，一旦产生矛盾，动手简直是一定的事。”
“对于这类事情，官府一般是不会出面的，默认的规则是江湖事，江湖了。除非事情闹得太大，出了人命，才会下场。不过，往往出现这类影响恶劣的事件之后，不等官府出面，那些名门大派就会主动派人将惹事的家伙抓住，扭送到衙门的大牢之中。”
程坤点点头，转而看向大皇子项安说道：“殿下，程坤从常大哥的话中，看出了两件事。”
“武者之间相互动手并非是个例，在天子脚下每月都会有十余次交手动武的事件发生，可想而知，在地方这类事件发生的频率一定会更加的频繁。”
“无论背后的原因是什么，这都是一个极大的不安定因素，那么为什么衙门中的官员没有出面制止呢？”
一旁听的有些不耐烦的王铁真撇撇嘴说道：“还能是因为什么，他们倒是想管，可有那个本事吗？”
啪，啪，啪。
程坤听了这个回答，忍不住鼓了鼓掌：“王大哥一语道破真相，这些官员不是不想管，而是没能力管。对通脉期的武者来说，飞檐走壁，力敌十人是很轻松的事，更不用提可以罡气外放的宗师了。对付这样的存在，也只有同样身怀武功的人出手才行。很显然，衙门之中，这样的人很少。”
项安听到这里也忍不住沉痛地说道：“程侍卫说的不错，这些习武之人一旦作乱，为祸实在不浅，地方官员在这些人面前太脆弱了。本王在越州时，就见到有四名朝廷的官员因为得罪了当地的武林中人，被人半夜潜进家中取走了头颅，更有两人全家被屠戮一空。”
他说着说着，心头忍不住怒意横生，双拳紧握，皇极真气涌动，一丝气势不自觉外放，让程坤心头都产生了极大的压力。
程坤也很吃惊，现实比想象中更加大胆离奇，他万万没想到居然有人回去刺杀朝廷官员。
这种行为毫无疑问，已经彻底地触及了朝廷的底线，简直就是找死的行为。
他也没有去问做下这等事的凶手结果如何，项安既然知道有这样的事发生，越州又是他的地盘，必然不会让其逍遥法外。
出现这种事，固然可以把问题推到越州初定，朝廷威望不足上。但程坤相信，在楚国其他地方，也未必没有类似的事发生，只是多数的消息都被压下来了而已。
很显然，这是隐藏在水面下的又一个矛盾，无法无天的武者与朝廷之间的矛盾。
国家就是秩序的最大集合体，而用来维护这种秩序的则是彻头彻尾的暴力。现在的情况是朝廷的拳头比那些零散的武林中人联合起来还要大，所以才能压制着那些武者不至于使地方陷于混乱。
项安双眼看向程坤，带着些许期待问道：“程侍卫对此可有什么应对之法？”
程坤前面既然说了这么多，也就没有最后再留一手的意思。他摇摇头，对项安说到：“程坤才疏学浅，不敢说有何根治法门，只有些许浅见或许能供殿下参考一二。”
项安眼神一亮，他对于根治之法本就没有抱什么期望。
实际上，武者作乱早已是老生常谈，就连他那位英明神武的父皇对这个问题也是一筹莫展，想不出什么办法，能够将这些人彻底控制起来。
他一时间好奇心大起，倒要听听程坤会说出怎样的“浅见”来。
程坤沉吟一下，组织了一下语言，然后说道：“在我看来，想要约束武者不外乎两个办法。首先就是在朝廷中要为这些人提供一条晋升的渠道，不管是参军也好，做官员贵戚的护卫也罢，想方设法将他们纳入到朝廷的体系中来。如此一来，问题自然迎刃而解。”
项安点点头：“说的不错，这些年来父皇一直就是这样做的，他反复强调过：所有官员，武者来投，只要查实身家清白，之前没有劣迹，就一律录用。”
他忍不住追问：“那不知第二种方法是什么？”
程坤缓缓吐出四个字：“内部分化。”
他详细解释道：“刚才常大哥说过，武者之间的矛盾起因拢共不过名利二字，朝廷完全可以在这上面下功夫，请出几位武功高明，德高望重的前辈给天下间出名的武者排出一份榜单来，姑且称之为天地双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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