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他垂眸看她, 问。
林莞望着他黑沉的眼眸，这才有些醒悟过来，揉了揉头发，“哎, 其实也……也没什么。”
“怎么不说了？”
“我怕……我说了你就不买了。”林莞拿起购物车里的粉盒子，似乎想把它藏在身后。
“……”他沉默地看了她几秒，又伸手拿下一盒巧克力，放进购物车，“你说。”
林莞赶紧摆了摆手, “钧叔叔，不要不要啊……巧克力吃这么多, 我会长胖的。”
顾钧没说话, 嘴唇抿紧。
林莞看着他的神色，偷偷瞥了一眼巧克力, 掰着手指说：“听……听朋友说的，是……嗯, 一个爱情故事。”
林莞见顾钧抱臂站着, 完全不像对爱情故事感兴趣的样子, 只好直接道：“其实, 好像是……嗯，德芙——DOVE means Do you love me。”
林莞的声音有点发颤, 见他没回答, 她又轻轻地重复了一遍, “Do you love me.”
说完, 林莞又觉得特别尴尬，自己这个样子……怎么有点像在求爱。
顾钧愣了几秒，眉头紧皱，看了一眼她手中的盒子。
片刻，他才答道：“知道了，走吧。”
“……哦。”林莞早猜到他会这样，倒也不怎么难过，低下头，乖乖地跟在他身后。
过了许久，她瞥了一眼前面，突然发觉——不知何时，购物车里竟装满了零食——黄瓜味的薯片、蜜桃果冻、芝士条、棉花糖……
然后，她又瞧见顾钧在端详一盒小熊饼干。
林莞心里一颤，也说不出是什么感觉，急急走上前，“哎，我、我不是小孩子啊……”
他仔细打量她一番，神色平静，然后指间一松，果断将那盒小熊饼干扔进购物车。
林莞：“……”
她看着那一车花里胡哨的零食，奇怪地摇了摇头。
或许……顾钧也觉得刚刚对她太过残忍？
对她又有了一点歉意？
林莞看着顾钧高大的背影，也说不出是什么感觉。
时而觉得他冷漠又陌生，明明两人身体上那么亲近，却又好像离得很遥远。
可有时候，她又觉得……他的确是待她好的，是真心宠爱着她的，也是愿意陪伴她的。
林莞叹了口气，心里也是十分不解。
她走上前，忽而拉住他的左手。
顾钧微顿了一下，手指有些僵硬，转头看她几秒，却没再回避。
林莞低着头，用白嫩的手指，一点点挠着他粗糙的掌心。
顾钧勾了下唇。
说实话，他并不讨厌小姑娘这样的撒娇和讨好。
“谢谢钧叔叔。”林莞望着一大堆零食，小声说。
顾钧“嗯”了一声，开始在货架上挑选糖果。
紧接着，两人走到楼下，又买了蔬菜、鲜肉、瓜果什么的。
最后，他还买了些日常用品。
林莞这才觉得有点过年的感觉。
结账后，她看着他提着一大袋零食，莫名有点心虚。
她想去接他手里的袋子，却被顾钧直接拒绝，“不用。”
林莞低头看着那只袋子——里面没有一盒烟，也没有一瓶酒，简直可以说是被她承包了。
想了想，她更心虚了，“钧叔叔……”
“嗯。”
“过年……你、你没有什么想买的么？”
他盯她几秒，才慢慢答道：“有。”
“那我陪你去买吧！”
见他不说话，林莞笑着说：“我陪你一起去，好不好？”
顾钧眯了一下眼，“你确定？”
林莞揉了揉头发，“嗯，没关系的，我们可以再回超市一趟，你想买什么，烟、啤酒？”
他喉咙微动，将袋子换到另只手上，搂过她的肩膀，“不是。”
见她神色坚决，他说：“行，那走吧。”
林莞跟着他，却没有再回到超市，而是七拐八弯地走过了几条街，最终停在一家灰色招牌的店前。
她抬眸，看着招牌上的那一行字——“成人用品”，小脸顿时红成了一片。
“钧叔叔，过年……你就是想买这些？”她张大嘴巴，简直丈二摸不清头脑。
“嗯。”他神色平静，半分不好意思都没有，“怎么。”
林莞：“……”
“进去吧。”顾钧带着她往前走了几步。
林莞却不动弹，低着头，似乎想找个地缝钻进去，“我……我才不要去。”
他扬起眉毛，“不是说陪我么。”
林莞咬了下唇，想到里面还有店员什么的……整张脸红的都能滴出水来，“……我不去，打死都不要去。”
他好像看透了她内心所想，搭在她肩膀上的手重了一些，命令道：“抬头，好好看下招牌。”
林莞一愣，认真看去，只见“成人用品”下还有一行小字——“本店货品全部自动售卖。”
她这才偷偷往店里瞥了一眼，果然——隔着透明的玻璃，隐约能看出里面是几台机器，旁边还有亮着的小红灯，以及入钞口、出货口等等，像极了卖饮料的售货机。
林莞松了一小口气，可还是不愿挪动步子。
“你最好和我一起去。”他靠到她耳边，呼了一口热气，声音里带了一丝威胁性：“不然我不保证会买什么。”
林莞顿时心里一跳，垂下头，轻声道：“才……才不要。”
听出她这句话的语气柔弱了许多，顾钧牢牢地搂住她的肩，不容置疑地走进去。
从迈进店门的那一瞬，林莞就把眼睛死死闭上，像个盲人似的跟在他身边，一脸“反正我就是看不见”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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