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接下来，我有一件只能由你来办的事。”明智光秀说道，“虽然不知道何年何月，与毛利的战争才会结束，但是你我都已经能够看到这天下最终会属于织田。倘若有一日，我对织田心怀反意，明知是以卵击石也想一试的话——”
“愿从主命！”
“是吗。那么，如果我令你不顾及我的处境，也要保护他人呢？”
“愿从主命。”沟尾茂朝干脆利落地回答道，“但若您不幸身亡，我厚颜在此请您在阴间稍作等待。我达成命令后甘愿殉主，黄泉路上亦想受您驱使、为您开路。”
几秒的沉默后，明智光秀才叹息一般地总结道：“你效忠的人，只有我啊。”
他没有多说什么，脸部唯一露出的双眼很快又变得平静无波。
“那么，接下来就为我联系羽柴秀吉吧，庄兵卫。”
——
——
明智光秀与沟尾茂朝的对话自然不可能瞒过就守在门外的一期一振，但不可思议的是，在明智光秀说出“心怀反意”这样话时，一期一振也全无波动——不是表面上的故作平静，而是实实在在地心无波澜。
即使知道本能寺之变的罪魁祸首是明智光秀，他也不相信明智光秀会做出这种事——在意识到这一点后，水色短发的太刀付丧神几乎是下意识地露出了苦笑。
“这样的话，感觉完全没办法拒绝啊。”
能够让他们一直对明智光秀怀有警惕的，也唯有未发生的本能寺之变。如今连这点怀疑都已经消弭，过往因为这些警惕而积压的对明智光秀的欣赏、感动与愧疚，便如山洪般爆发出来，让一期一振明明不知道明智光秀询问本能寺之变具体时间的用意，也难以在第一时间说出拒绝的话。
“好像又陷入了无谓的苦恼了呢。”
有声音在离他几步远的地方想起，一期一振没有看向声音响起的方向，微微蹙起的眉心却像是得到了安慰一样舒展开来，无奈地回答道：“是这样呢，三日月殿。”
“要拒绝的话也有很多方向，例如说出口了结果引来了检非违使怎么办，但是总觉得，这种层面的拒绝完全不足以说服那个男人——在某一瞬间，我也觉得将信息告诉他会取得更好的结果，随后就怎样都无法说服自己去拒绝回答那个问题了。”
“哈哈哈，毕竟那也是织田信长嘛。”
“你这可算不上什么答案。”一期一振摇了摇头，放松下来后，他的唇角也不自觉微微勾起，轻声感叹道，“如果说出来不会引起检非违使的注意的话，我或许就——”
“嗯，本来就不会喔。”
“……三日月殿？”
“检非违使出现的原因，是历史发生了改变。虽然向历史人物透露他们尚未知晓的讯息往往会引来检非违使，但是原因却他们在知晓这些讯息后可能改变历史，而非透露信息本身。”三日月宗近从容地说道，“把水搅浑结果也捕不到鱼，这样的时候也是有的。”
“比起检非违使，更应该在意其他问题吧？一期君。”
“与时间溯行军曾经和平接触过的你，应该更清楚它们的特质。”三日月宗近慢条斯理地说道，沉着弯月的瞳孔夜色下更显静美，就像是将一整片夜空融入进去，“你认为，现在正是你回答这一问题的时机吗？”
“……虽然并不确定，但是想要回答。”
一期一振说道。
“我并不能确定现在就是最好的时机，但是，如果未来真的走向了我们设想过的最佳路线，既在本能寺之变当日及时将主公转移到了时之政府的本丸、信长公同意留在那里、时之政府也完全接纳了我们这位审神者——”
“那么，明智光秀呢？”
“在知道未来会存在‘本能寺之变’、知道“刀剑付丧神”“时间溯行军”代表的意义的这一刻起，明智光秀就与我们的审神者，同为可能改变历史的变量了。”
在幽深的夜色里，水色短发的太刀付丧神这么说着，向三日月宗近伸出了手。
“如果我不幸……那么，已经不能以‘一期一振’去称呼的我，就拜托您来解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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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申一遍。沟尾茂朝是传闻中为明智光秀介错的人，因为作为明智家臣立下了累累功绩，被织田信长准许从主君“明智”的姓氏。
当然本文对他又会有骚操作。
接下来就是一期的危机了。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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