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凌凌和李沅视线始终在齐妃身上，随时准备一旦发现她不适就立刻出面拦下宫女，但齐妃全程面容祥和，并未有不舒服的样子，都松了口气。
按摩宫女被带走后，他们才从帘子后走了出来。
白凌凌看向看向按摩师傅，问道：“方才她全套动作，你都看到了吧？”
按摩师傅点了点头，伸出胳膊指了指几个穴位，欲言又止。
白凌凌看向李沅，小声问道：“殿下请来的难道是个结巴？还是哑巴？”
李沅瞪了她一眼，拧眉对按摩师傅道：“有话快说，别支支吾吾的，本王没时间同你耗着。”
“殿下，方才那人，按压了几处寻常人调理身子并不会碰的穴位，虽然如今并无大碍，但长期下去对身体肯定有危害。”按摩师傅每说一句，就小心翼翼地抬头去看李沅的脸色。
白凌凌拿胳膊肘撞了撞他，提醒道：“你别那么凶，跟门神似的，人都被你吓得不敢说话了。”
李沅冷哼了声，这个蠢女人完全意识不到自己对着旁人永远摆不出温和面孔，即使刻意牵起唇角笑，看着也是僵硬而别扭。说白了旁人与他有何干系，也配他笑脸相迎？
但一对上白凌凌水润晶亮的眸子，他心里说不清为何软了几分，点了点头向按摩师傅投去了个自认为友善的眼神。
按摩师傅浑身一颤，汗珠几乎瞬间沿着鬓侧流了下来。
白凌凌忍不住抬手打李沅，微恼道：“你别吓唬他。”然后转头看向按摩师傅，客气地问道：“师傅既然精通按摩保健之术，想必对药草也有研究吧？”
按摩师傅点了点头，下一刻便见她将一些药草摊开铺在桌上，一时心中疑惑。
“既然如此，你帮忙看看这药草可有异样？”白凌凌将李沅推远了些，防止他影响师傅判断。
李沅抱着手臂打量面前这个让白凌凌都刮目相看的中年男人，目光深邃看不出情绪。
按摩师傅似乎得到了庇护，一下子有了底气，伸手拨弄着桌面上安歇药草，有的早已看不出本来面目，只剩下一堆残渣。
不过即使仅仅这些，还都是白凌凌千辛万苦挑灯夜战，从齐妃喝的极为细滑的参汤里提炼出来的。
按摩师傅看着看着突然神色大惊，小心地用筷子拨出一小块药渣，说道：“这种药草会导致女人很难怀孕，平常女子都避之不及，怎么您还当养身药喝了？”
白凌凌神色一滞，不得不承认她懂的过于死板，看了那么多医书，学了那么多理论，最终也没比得过一个活学活用的按摩师傅。
按摩师傅似乎遇到了自己擅长的领域，继续说道：“这种按摩手法搭配这些汤药，久之会让人经常腰酸背痛，长久下去更会导致精神萎靡。”
白凌凌看了眼齐妃，许她是久经风霜，面色并无太大波澜。
又转头去看李沅，他眉头皱得很深，大手紧握成拳，骨节咯咯作响，一时有些害怕。
按摩师傅见气氛凝重，连忙说道；“只要喝药和按摩的时间不长，对人是没什么严重影响的。”
齐妃微微颔首，平静地道：“本宫大概半月前才开始喝药，按摩宫女来的时间更晚些，阿沅，凌儿，莫要担心。”
“但是张贵妃如今已经无法怀孕了，所以她一定是早就被人盯上了。”白凌凌心里有些酸涩，这个消息她如何开得了口。
“本宫这就让人告知她。”齐妃显然被这种卑劣手段气到，脸上闪过一抹不耐，对常嬷嬷使了个眼色。
常嬷嬷正要出门，被白凌凌眼疾手快地拦了下来。
她说道：“母妃，凌儿觉得此事还是先不要告诉张贵妃，若她得知自己此生再也无法怀孕，必定会疯狂的。”
“那眼下怎么办？”
白凌凌一开始没反应过来这句话是李沅问的，难以置信地盯着他看了半天，打趣道：“殿下什么时候开始注意我的想法了？”
李沅面上无光，轻咳了声回瞪了过去。
齐妃却是不满了，拉着白凌凌的手轻声道：“你怎么还叫殿下呢，多生疏，小两口应该亲热些。”
白凌凌一下子怔住，随即干笑了两声，连连点头想含糊过去。
齐妃却是不轻饶，又伸手轻打了下李沅，愠怒道：“你叫，叫她凌儿。”
李沅表情顿时僵硬起来，嫌弃地看了眼白凌凌，轻哼了声，肩膀又被齐妃打了一下，只好做了番心理建设，舌尖抵着上颚酝酿半天，才挤出一声：“凌儿……？”
白凌凌身上一阵恶寒，忍不住颤抖了下，缩了缩肩膀想抖掉一身鸡皮疙瘩。
齐妃又对她道：“轮到你了，凌儿。”
白凌凌哭笑不得，一抬头发现齐妃脸上挂着诡异的和善笑容，那应该叫……姨母笑。
李沅一有了开头，顿时没了压力，得意地扬了扬眉，又重复着刚才的称呼，“叫啊，凌儿，母妃让的你敢不从？”
白凌凌藏在袖中的手差点儿要打在他脸上，握拳平复了下心情，挤出一声：“阿沅？”
齐妃这下终于满意了，忍不住大笑出声，挥了挥手道：“行了，这样多好，以后都这样，你们去忙吧，不用担心母妃，这点儿小事本宫还应付得来。”
白凌凌和李沅如释重负地迈出了殿门，一出门两人对视了一眼，又迅速移开目光。
白凌凌忍不住骂道：“不要脸！”
李沅轻嗤了声，回道：“蠢女人！”
二人出了殿门便自觉地分道扬镳，李沅回了行宫，白凌凌则去找了张贵妃。
她终究是没忍心打破这个可怜妃子的幻想，只告诉她以后不要再吃那种糕点，然后又开了些调养身体的药。
张贵妃有些怀疑，试探地开口问道：“本宫身子果真无恙吗？”
白凌凌心里难受，面上还是不动声色地回答：“贵妃不必担心，你身体好得很，对了，最近先不用按摩了，和我开的药方会相悖。”
张贵妃点了点头，吩咐嬷嬷将白凌凌送了回去。
白凌凌想用空间试图研究药物，但自打上次带淮儿进来，空间被破坏后，一直处于封闭的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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