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夜？”身后，顾天明的声音响起，还带着一丝兴奋：“你怎么来了，不是庆功宴吗？”
听到那个人的声音，以及靠近的脚步，狄小夜身子本地一僵，她哑着嗓子喊道：“别过来。”
随即迅速得弯下腰，蹲在地上收拾花盆碎片。
“怎么了，这是。”顾天明意识到不对劲，迅速靠过来，尤其看到狄小夜正在清理地上的碎片与土壤，一把抓住她的手。
“傻啊你，花盆碎了我来清理就行，割破手怎么办。”
说完，他就抓起了狄小夜的手，发现她的掌心已经被扎出了许多深浅不一的伤痕。
“别弄了，我来。”顾天明小心翼翼得捧起狄小夜的手，心疼得吹了吹，结果下一秒就被狄小夜用力得甩开。
“别、碰、我！”
一字一顿，每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溢出来一样，狄小夜抬起头，满脸的泪：“为什么，为什么啊天明。”
泪水再次滑下面颊，狄小夜一把抓住顾天明的领口，像是伤心到极致发出的怒吼：“告诉我！为什么，为什么偏偏是你。”
“我做了什么！”顾天明第一次冲狄小夜发火，但是很快就压下了脾气，尽量让语气显得温和：“有什么事一会再说好吗，我先把你包扎手，别感染了。”
“你还要假惺惺到什么时候？”
再一次的，狄小夜甩开了顾天明紧握的手。
顾天明的手停在空中，想靠近却怕再次被拒绝，于是生生握成了一个拳：“你想要冲我发脾气，起码给我一个理由吧？突然间就这样，我也想知道为什么？我以为，我们不是、不是有进展了吗？”
说到后面那句话的时候，顾天明竟然露出了祈求的神色。
狄小夜的心一下就软了，可是想到秦巍的死如果跟顾天明有关系的话，她真的，真的没有办法控制自己的情绪，她感觉自己就快要疯掉了。
好心痛，好难过，好疼啊……
“这个，就是理由！”狄小夜将印着三只狐狸头的那张卡片甩到顾天明面前，顾天明一下就明白了，然后就笑了：“原来，就是一张小小的卡片，让你这样对我。”
“这不是一张简单的卡片，你知道，那三只血色狐狸头意味着什么。”狄小夜嘶吼道。
顾天明站了起来，他俯视着狄小夜，但心里却一直落在狄小夜的下风。之所以如此，不过是因为自己爱着她，所以忍她让她，都心甘情愿。
“不就是意味着你心爱男人的死？也是，我就算努力一辈子，守护你一辈子，换来的，也不过是一张卡片就能动摇你对我的信任。”
顾天明脸上在微笑，心里却在滴血：“一张卡片，就能让你怀疑我是杀秦巍的凶手对不对？呵呵，我感觉自己好失败啊小夜，我们认识二十多年了，二十多年，你都不知道我是什么人，你觉得我是杀人凶手，那你抓我啊，你抓我啊。”
狄小夜刚才是被冲昏了头脑，自己满心想要接受顾天明，想要送他白色的紫罗兰，给自己一次重新开始的机会，所以在看到那三只血色狐狸头的时候才会失控，并不是因为自己真的咬定了他是凶手。
现在稍微平静下来的她，感觉自己真是太坏了。
“对不起天明，是我太冲动了，我看到那个我就控制不了自己。而且你喜欢我，所以我才会觉得你也确实有动机，而且你很聪明，智商很高也很符合……”
没等狄小夜说完，顾天明就一口打断，他直视着狄小夜的眼睛，自嘲道：“就因为我喜欢你，所以我是凶手？”
“狄小夜，我是爱你，我很爱你，我非常爱你，我爱了你将近二十年，我爱你爱到自己都害怕。可是我也没有办法啊，我离开过，放弃过，可我还是回来了，我从来没有要求你因为我爱你而负担什么，你却要将这份爱打上这么大的罪名，你不觉得你太残忍了吗？”
说到最后，顾天明都没有力气了，他紧紧捏着胸口，好像快要喘不过气来：“为什么？为什么，我这么爱你，你却要这么批判我对你的感情，我不会伤害你身边的人，正如我不会伤害你一样。小夜，可以诋毁我，可以怀疑我，但是你不能认为我的这份爱是错的，我已经不求回报了，你还想怎么样，是不是……”
顾天明守了狄小夜太多年，就算她谈恋爱订婚，自己也只是出国远远得守候着，可是到了今天，他感觉自己也许已经到了终点。
不是放不下，而是从来没有想过放下，不把旧的人清空，所以新的人才不会进去。
“对不起，天明，是我不好，是我太冲动了。”狄小夜扯了扯顾天明的衣角，半撒娇得道：“你原谅我嘛，好不好？”
顾天明没有回话，过了好久，他轻轻缓了口气：“我有点累了，想休息了。”
“天明。”狄小夜叫了一声。
顾天明硬着心肠，拨开了狄小夜扯住他衣角的手，一字一句得说道：“我要休息了，至于那张卡片，我暂时不想跟你解释是怎么回事。”
狄小夜心里揪得疼，用力挤出一丝笑：“我现在不在乎那张卡片，我相信你的。”
“小夜，我真的很累，你让我好好休息一下，行不行？”
狄小夜从顾天明的话里听出了不耐烦的情绪，她想整理地上的碎片，却被顾天明喊停了：“你出去好吗？”
顾天明其实是舍不得狄小夜再弄伤手，因为他哪怕是在气头上，都不太敢看狄小夜受伤的那只手，生怕一看多了，就忍不住想服软了。
虽然他也是这么做的，顾天明将抽屉里的医用酒精棉棒一股脑儿塞到了狄小夜手里：“你一会，自己处理一下手吧。”
狄小夜愣愣得接过东西，依依不舍得离开了办公室。
然而就在她出门的时候，顾天明清越且冷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我是清白的，小夜，那时候你的幸福就是他，所以我从来没有动过伤害他的念头。”
等狄小夜离开后，顾天明整理了地上的碎片，并委托助理去重新买了一袋培养土与花盆，他把紫罗兰重新栽种了进去。
看着那盆紫罗兰，顾天明自语道：“我不会伤害你，我只会尽我所能得帮你，无论从前，还是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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