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样——哪怕自身能够达到物理属性的极限，物质怎样才能突破纯能量材质壁垒？
暗金骨鸟蜷缩在金丝笼里，脊背上的嶙峋骨刺尽数低伏，骨翼收拢折叠，贴合着覆盖在躯干表面的外骨骼，完全收敛此前的狰狞锋芒。
然而托尼不敢掉以轻心——对于一个现存于世的谜，再谨慎也不为过。
他一面盯着金丝笼合拢的进度，一面吩咐星期五：“容器准备好了吗？”
虽然除了振金，物质对于伊莱扎的限制作用不会很大，但是给金丝笼加一道锁也能让他安心一点，聊胜于无。
“已经转移到斯塔克大厦顶层。”星期五说。
“很好。”接下来需要做的就是给金丝笼指令让它转移到斯塔克大厦了……
导航路线很快规划完毕，托尼略一思忖，目光转向金丝笼，忽然眼瞳一缩。
笼中鸟面上覆着的铁面不知何时熔化了一半，她跪在狭小的囹圄里，半仰着头，缓缓直起身，让面孔贴近能量盾，六根刀锋竭力撑着金丝笼，不让它继续压缩下去。奇怪的是，哪怕伊莱扎现在的样貌更接近梦魇，这个姿势由她做出来，却像是囚困笼中的少女虔诚地仰望天空。
当她的面孔贴上能量壁垒，骨鸟缓缓张开嘴，露出一口……棘刺般的尖牙。
“！”
尽管理智告诉他什么都不会发生，伊莱扎只是在做困兽之争，可托尼的眼角还是克制不住地抽了下。
数以百计的森然利齿丛生如剑，随着张合角度越来越大一一翻露，单看长度根本无法想象此前伊莱扎的嘴里是如何容纳下这些利齿的。
骨鸟微微仰头，嘴角一路裂至上下颌骨交接处，说不上是肌肉撕裂还是肌腱崩断的轻响转瞬被铮铮的金属摩擦声取代，黧黑的液体自嘴裂边缘渗出，汇聚成涓涓细流，自嘴角滑下去。她的嘴几乎张合到了一百八十度，哪怕是巨蟒也无法张到如此大的角度，从托尼的方向看，像是骨鸟生生咧出了一个让人毛骨悚然的巨大笑容。
托尼几乎是下意识屏住了呼吸。
他神情不变，单粒子冲击炮稳稳地对准金丝笼，心跳却越来越快。
尽管不可能……尽管……
不等他思索下去，陵劲淬砺的利齿死死抵住能量盾，猛地一口咬下！
仿佛只是一瞬间的事。
荧蓝线条黯淡下去，骨鸟忽地从金丝笼里探出了头，一眨眼整个身体都翻出了能量壁垒，随后骨翼蓦然张开。
与此同时，单粒子冲击炮骤然开火。
巨风瞬息在高空中浩荡铺开，能量壁在风中油尽灯枯地闪烁几下，顷刻破碎成虚无，伊莱扎一个轻巧的旋身，骨翼折振，轻轻跃起，倒悬在空中，闪过了冲击光束。
飞梭像是失却能源一般纷纷坠落下去，她抬起刀锋接住了一枚，触须毫不犹豫地探出，钻进零件接缝里，飞梭蓦地震颤起来，像是不堪重负。
托尼咬着牙，想也不想地又一发冲击炮射出，伊莱扎身躯一震，触须像是预感到了什么倏忽收回，她猛地抛开飞梭，向后飞撤。
“轰——”
刚一撤离，光束贯穿天空，直直地撞上飞梭，骤然爆炸！
烟云火光堪堪维持一瞬，就被骨翼带起的狂风吹散。伊莱扎隔着铁面望了托尼的方向一眼，骨翼忽地一闪，转瞬越过数十米距离，到了托尼身前，六柄刀锋骤然舒张，诡异的铁面几乎贴上托尼的脸，由于刚才撕裂的嘴角尚未完全合拢，看起来像是在对着他微笑。
托尼心猛地一跳，第三发冲击炮毫不犹豫地射了出去。
他们距离太近，伊莱扎根本没有闪避的可能，可她只是略一侧头，像是毫不在意这一发攻击，托尼心念一转，还没来得及继续想下去，忽然发现她肩头多了个奇怪的构造，看起来就像是……
——金丝笼的发射器。
托尼蓦地睁大眼睛，战衣足部推进器瞬间启动，带动金红人影向后直直倒冲去。
几乎是同一刻，与金丝笼如出一辙的淡蓝色能量盾在他们之间突兀闪现，冲击光束撞上能量盾，直接被折射到了另一个方向。
能量盾后，伊莱扎微微歪着头，平静地望着托尼的方向。
短短片刻……她就复制了能量盾的技术。
托尼·斯塔克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他此刻的心情。
他彻头彻尾、完完全全、可笑至极地低估了伊莱扎的能力，只要解构了结构，复制任何武器对伊莱扎来说不是难事，更别提已经算是外挂的形态转换能力——如果她希望，她自身就是最大的军火库。
他该——庆幸伊莱扎现在才露出獠牙吗？
能量盾只是一闪便消失在空气中，伊莱扎并不怎么在意柏林拉开距离的举动，逼退了对方后，她收回能量盾，转回先前的方向，骨翼微微扇动，猛然向着曼哈顿区边缘冲出去。
柏林大概是生气了。伊莱扎想。
她理解……但是现在她已经停不下来了。
蜂巢的培育掏走了她体内大半的能量储备，要是没有刚刚柏林的强制措施，剩余的能量解决蚁后还是够的。然而刚刚突破牢笼的行为消耗了她太多能量，现在维持飞行都已经岌岌可危，如果不尽快解决蚁后……
伊莱扎的思绪很快飘远。
一开始很简单。
在意识到记忆宫殿的作用之后，伊莱扎就对于自己无缘无故的失忆和记忆衰退感到不解和烦躁，她不知道为什么无论和奶奶还是邻居提起这件事，他们会安慰同情尽力照顾自己，但不会觉得哪里不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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