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三点，三个人在商场看衣服。
温乔正在看一条一字领的蕾丝裙，夏夏和高水宁闹着让她试试，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电话是座机。
犹豫着接听后，那边传来沉稳严肃的声音，“你好，请问是温乔吗？我是市公安局。”
温乔没有惊讶，只是对高水宁和夏夏做了个噤声接电话的动作，边出了这家店门，在稍微安静的地方。
“您好，请问有什么事吗？”
那头的男声说道：“是这样的温小姐，昨天你报案家里保姆偷吃贵重食品，现在嫌疑人已经全部都招人了，她现在要求见你一面说是有重要的话要和你说，你看你方便过来一趟吗？”
温乔抿唇看向那家服装店的门口，依旧有画着艳妆的女孩子进去挑选衣服，手挽手，有说有笑。
她没有犹豫，直接答应了。
夏夏和高水宁听说温乔要走，难免撇嘴，“我可是跟舞团轻了半天假特意过来陪你玩的，你就这样把我和夏夏撂下不管啦？”
其实高水宁并不是个不通情达理爱无理取闹的人，她这么说，更多的是开玩笑的意味。
“你有什么事，要不要我们和你一起？”夏夏关心问道，兴许她是有什么要紧的事。
“对啊，要不要我们陪你一起去？”高水宁收了玩笑的嘴脸，问道。
温乔是去公安局，又不是去玩。
她拒绝了，轻笑一声，抬手将头发拢在耳后，“一点小事，我自己可以处理。”
如此，夏夏和高水宁就没有再多说什么。
温乔打车去了市公安局。
不过是一天没见，林舒已经完全变了模样，昨天穿着整洁的女人，今天已经变得破败不堪，头发乱糟糟的，脸上还有青紫痕迹，明显是被人打过的。
她看向旁边拽住激动地林舒的女狱警，手上力道非常大，身材偏胖的林舒怎么说也得一百五十来斤却被这个看起来瘦弱的女人轻易拽倒。
“老实点。”话音一落，林舒立马就不乱动了。
就算是没有脑子，光凭这么一看就能猜到，林舒身上的伤，跟这个人有着紧密的关系。
温乔坐在林舒的对面，她已经认罪，最低拘留三十天并做罚款十五万元。
对于林舒来说，她现在一天都不愿意在这里多呆。
等那个女狱警出去后，林舒伸手握住温乔的手，慌忙说道：“乔乔，我错了，我不该在家里偷吃这些东西，也不该偷拿，林姨知道错了，那些东西我会还的，真的。你别告我行不行，我不想再待到这里。”
温乔从林舒紧握的手里将自己的手抽了回来，她嘴边是淡淡的冷笑：“错了吗？”
林舒直点头，“错了，真的错了。”
温乔看到林舒的脸，就忍不住响起爸爸房间里，自己母亲的相片，那是一个目光温柔的女人。
“林姨，你真的知道错了？”温乔开口的声音比刚才冷了些。
但沉浸在恐惧惊慌当中的林舒又怎么会察觉这细微的变化，她依旧点头，“真的错了，你快帮阿姨撤销申诉好不好？”
“不好！林舒，这么多年了，你有无数个机会，你为什么就是不愿意说实话！”温乔的语气笃定，她似乎是丝毫不怀疑，妈妈的死和她绝对脱不了干系。
前世她对爸爸那么狂热，竟然因为一个阿姨和爸爸交好，在爸爸转来帝都的时候，对爸爸多加照拂，结果林舒以为她对爸爸是别有用心，于是冒着杀人偿命的危险也要把人给杀了。
现在的她还没有十年后的狂热，现在的她只是对爸爸痴心已久，她相信后面林舒的改变一定是有什么人在背后推波助澜。
“什么？！”听到温乔的拒绝，林舒还以为自己是幻听了。
她都已经这么低声下气了，这个贱蹄子是要哪样？
没办法，她必须要离开这个鬼地方，再这样下去，她会疯的。
这里面关得根本不是人，都是畜生啊。
她忍住了心里的气，一副要哭的模样：“乔乔，我说的都是实话，我全都告诉警察同志了，该说的我都说了。”
“那不该说的呢，你说了吗？”温乔冷眼看着她，直到看到她脸上出现的不自在神色。
“没有什么不该说的，我全说了，真的都说了。”林舒强行进行狡辩，看得温乔只想笑。
她没有再兜圈子，问道：“我妈，乔琳怎么死的？”
听到这个死了这么多年的女人，林舒心里还是会忍不住发抖。
她唇瓣哆嗦了一下，“啊，你妈她不是癌症死的吗？”
“我妈怎么死的？”温乔没有听她的废话，再次问道。
“癌症，肝癌，你以前不是知道吗？”林舒有种不好的预感，这个小贱蹄子似乎是知道了什么。可是这事已经过去了这么多年，那时候小贱蹄子不过才一两岁，她知道个屁，一定是自己多想了。
“我妈，怎么死的？”温乔重复这句话，见林舒张嘴又要开始辩解，她再次开腔：“想清楚怎么回答，这次你还是张嘴不说实话，那么你就不用说了，三十天以后我再来听你说。”
林舒心头一个咯噔。
“你不打算保释我？”林舒瞪着温乔，亏得她刚才差点声泪俱下，结果这个小蹄子竟然这么冷漠无情。
温乔起身，身后的椅子在地上划出刺耳的声响，“呵......保释你？也不是不，可是林姨你啊，冥顽不灵，根本不给我保释你的机会。”
知道她始终纠结她母亲的死，可是林舒就算是将这个秘密烂在肚子里也绝不会讲出来。
“我该说的都说了，是你自己不信我，你也不要演得像个好人，说什么是有保释我的打算，可你问来问去都是些莫名其妙的话，你根本就不诚心。”
温乔简直佩服林舒的倒打一耙。
她好笑道：“好，既然林姨都这么说了，那我就不演了，我会让里面的人好好照顾林姨的。”
听到她口中的“照顾”，林舒身上的肥肉直发颤。
她口不择言：“温乔，你怎么这么恶毒啊，你就应该跟你那个短命的妈一样，早点去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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