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慈开出两个街区，这才缓缓地把车子停在了路边。
这会儿将近午夜，街上的人已经很少了。
她看向艾琳说：“我还有事，不能送你回去，你自己走吧。”
艾琳狐疑的看向她：“大晚上的，你还要干什么？”
“唔……好吧，你也走不了了。”宋慈看着前方，眉头皱了起来。
艾琳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随后她就笑了：“罗拉家族的人吧？”
“对呗。”宋慈轻笑着，看着她说，“你别下车哦，你的仇恨值也不比我少多少。”
“开什么玩笑，他们这么多人……”艾琳说了一半就顿住了。
她想起来之前在总统府的时候，宋慈出手的那一瞬间了。
只是——
“你别闹，他们都有枪。”艾琳拉住了宋慈的手，“你这车防弹么？”
“防弹是不可能的，绝对不可能的。”宋慈说着，扭过身扯过了她之前背着的大包。
她一边打开背包，一边嘀咕着：“不过枪么，谁还没点儿库存了。”
她说着，从包里掏出了两把沙鹰。
艾琳错愕的看着她：“你还会用枪呢？！”
宋慈笑得娇憨：“第二次用，并不是很熟练。”
艾琳有些勉强的扯了扯嘴角：“那你还不如用你熟悉的飞镖呢。”
“开什么玩笑？那不就是明摆着告诉别人，是我出的手？”宋慈轻笑着，她拉开车门，淡淡的抱怨了一句，“天色还是太好了些，这时候如果下场雨，那就完美了。”
-
“二爷，果然像小姐说的那样，郊区的车厂被人围了，已经都解决掉了，您那边还好么？”
“挺好。”
“那……您那边是不是过于吵了？我听到枪声了。”
“无妨。”
“好，我还得一个小时才能回去，您保重。”
“嗯。”
慕言站在窗边，冷眼看着下方的嘈杂。
-
“雨没有，爆水管也是不错的，反正是足够清理痕迹了。”
宋慈笑眯眯的看着眼前这一地的狼藉，踩着水回到了车上。
艾琳看着她的眼中已经是惊恐了。
她实在是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一切。
眼前的这个二十岁的小姑娘，她还是人么？！
她说要雨，然后街边的消防栓一个接一个的爆开，把地上的血水冲刷干净。
她说第二次用枪，结果弹无虚发，那些专业的杀手在他们面前就像是刚会走的小奶娃。
她还会什么？
她上午拿了个化学竞赛的第一名，刚刚又被她发现她还是个车神。
这么多的能力，却偏偏只属于一个人。
艾琳的脸色有些发白，她看着宋慈，突然感觉，这绝对是她此生不能得罪的一个人。
她就像没有弱点一般，让人想要对付她都觉得无从下手。
看到艾琳这眼神，宋慈轻轻地笑了笑：“别这样嘛，我们现在是合作关系，你应该开心才对。”
说着，她一边擦着手，一边扭过头看着艾琳笑着：“来嘛，艾琳姐，笑一笑。”
艾琳扯了扯嘴角，看着她的眼中却还是写满了忌惮。
宋慈有些无奈似的耸了耸肩：“好吧，看来你并不是很想笑的样子，不过可以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艾琳下意识的瞥了眼外边七倒八歪躺了一地的杀手：“什么？”
难不成她想说，这些就是罗拉家族的全部杀手了？？？
宋慈嘿嘿笑着：“现在麻烦解决了，我可以送你回家了。”
艾琳：“……”
这是送不送她回家的问题吗？！
这是你的基操吓到人的问题好吧！！！
-
“嘭——”
“哗啦啦啦——”
窗子被子弹打碎，玻璃碎片碎了一地。
尼斯站在窗外，他的眼底划过了一抹阴冷，但却只能勉强按捺住自己想要冲上去把那些杂碎都撕碎的冲动。
宋慈说过，他绝对不能在这些人面前动手。
他也知道，自己一旦出手，那他的手法，他的诡异，哪怕是解决了眼前的问题，也只会引出更大的问题。
他勉强的忍耐着，用着最基本又常见的手法去反击。
只是这样，实在是过分的压缩了他的实力。
而他身后的窗后，蹲着柳锦薇。
她死死地捂着嘴，听着外边枪声漫天，整个人都在颤抖。
眼泪顺着她的眼眶不受控制的掉下，她的心都已经揪起来了。
她知道，在她的身后，与她仅仅隔着一道墙的地方，就是为了保护她而和那些人拼杀的尼斯。
他有没有受伤？他会不会死？
这一个个念头不断地在柳锦薇的脑海中闪过。
她颤抖了许久，终于还是忍不住，转过身去扒着窗沿探出了头。
随后她就看到，尼斯的背后有数个红外线的小圆点儿。
她看过很多电影，知道这东西意味着什么。
但尼斯还在专注的对付眼前的人，甚至都没有注意到她。
柳锦薇张大了嘴巴，她想要提醒他，却根本发不出任何声音。
在那一瞬间，她的脑海中闪过了很多画面。
那天，她最绝望的时候，他出现在她的面前。
他说，他会保护她。
那天，她病得奄奄一息，还是他，冒着枪林弹雨带她离开。
他说，让她别作死。
作死？
不，相比于自己的性命，她更怕他在自己眼前离开。
她已经什么都没有了，她不想再看到自己心里唯一的那个影子在自己之前离开。
柳锦薇也不知道自己哪来的勇气，她猛地站了起来，踩着窗台就跳了出去。
她死死地抱住尼斯的腰，用自己的身体挡住了他的背。
下一秒，她听到了子弹穿过皮肉的声音。
疼痛是一闪而逝的，片刻的疼之后，就已经麻木了。
她感觉刚刚疼过的地方有些烫。
后来，她已经感觉不到其他地方的疼了。
她就感觉，自己的背火烧火燎的，很烫。
这大概是她此生最后一次感觉到温度吧。
用她的血，来温暖她自己。
她有些用不上力气了，腿也有些发软。
她闭上眼睛，靠在了尼斯的背上，手臂固执的用着最后一丝力气，抱着他的腰。
这一次，她真的不想再松开手了。
她突然觉得自己还是有些幸运、有些用处的。
至少，她保住了他的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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