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肯定会死的。”苏溪狠着心的,阐述了一个事实。
杨兰岚点头,她知道。在岚儿被张大带走的时候,她就已经知道了。
“你何苦呢。”苏溪一直冰冷的以为不会再抽动的心,疼了一下,好想伸手去碰一碰,雪地里美得好像是一株冰山雪莲的他的兰岚。
可还是,忍不住的把手缩了回去。他浑身上下什么地方都不能触碰她,会玷污她的。他是活在臭水淤泥里的见不得人的爬虫,怎么能把污秽带给她。
“苏溪,是与非,是不是从来都没有明确的界限?当年,你做的事,是不是也并非都是错的?那些年,我是不是也错怪你了?”杨兰岚沉默了良久,轻声的说道。
身后一片沉默,没有回话,也没有动作。杨兰岚等了很久很久,跪在地上,捂住嘴呜呜的哭了起来。
“对不起,对不起,苏溪,我能利用的,只有你了。”
四个月后,万物复苏,枝头挂上了嫩芽,山间一片一片的绿,飞虫走兽,像是凭空冒出来一般的,让大山热闹了起来。
只是,春寒料峭,大山里,暖和的慢了许多。明明,看着远山都绿了,可村子就是那样的冷。大家都缩在屋子里,出不了门。
沙梨村只有三十来户人家,村子外头是一片又一片的梨树,结出的梨子个头大,可水分不足,而且梨子表面像是抹满了沙子一般的,粗糙的厉害。
这样的梨子别说是送到城里了,就是送到镇上都不见得有人买。所以价钱便宜的很,沙梨村的人也不怎么精心伺候。就是等秋天了,在进村的那条小路上一坐,收了附近村子拿来换沙梨的粮食,任由人去摘去。勉强的多了几日的口粮罢了。
村尾的那户人家,是新搬过来的。夫妻两个都是病秧子,一个塞一个虚弱,成天的儿咳嗽,好像要把肚子里的五脏六腑都咳出来。神经半夜的都能听到这对夫妻的咳嗽声,吵得大家都对这对夫妻没什么好眼色。
不过碍于,这对夫妻一来了村子,就把各家各户留着的沙梨都买走了,说是天天吃川贝雪梨养身子。收了他们的钱,自然也不大好把人往出赶了。而且这对病怏怏的夫妻,倒是有个活泼好动的儿子,长得就跟小老虎似得,康健的很。
在村子里,也算是件稀奇事儿呢。病怏怏的爹娘怎么就生出这么好的儿子?
“阿娘,我帮你削!”乖巧的孩童一把把坐在床榻上苍白着脸的妇人手中的小刀抢了过来。拿起个比他两只手都要大的沙梨,熟练的削着梨子皮。
“真乖,咳咳,咳咳咳!”妇人摸了摸孩童的头,刚夸了一句,又带出阵阵的咳嗽。她满头虚汗,嘴唇干裂,整个人都在一种虚热里,眼神都是浑浊的。
“阿娘,你别说话。快躺下,我把梨子削好了,再叫你。”孩童格外的懂事,把手上的梨子和小刀扔在一边,扶着妇人躺在床榻上。
这一动,妇人咳的更厉害了,根本就止不住。瘦弱的身子因为咳嗽不时的扑腾着,随时都有可能背过气去。
这样的咳嗽自然打扰到了隔壁的人家,隔着一道土墙,隔壁的农妇噼里啪啦的摔着什么东西,一阵乱响。
“要死了,得了肺痨就早死早超生,消停会儿不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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