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枫第一个想到的就是那个半吊子的巫医。
不过很快，她便把这个念头打消。
林大友夫妻和讨债鬼蒋子晋之间的孽缘，只有阴间的生死簿上才有记载。
若不是她和姬明哲亲眼见到了蒋子晋的鬼魂，并且给他指了一条投生的道路，即便是能看穿命运运行轨迹的姬道长，也没有办法直接断言。
那巫医虽然邪门的很，但是架不住他菜啊！
他要是有这么本事，早就不用在哪儿出什么“吃僵尸”的馊主意了。
还引来了警察对他的追捕和悬赏。
但若是不是这名巫医，还能是谁呢？
艾枫突然想到那夜在绿皮火车车厢中见到的，林大友胸前挂着的菩萨像。
当时姬大哥好像说，那个菩萨像是京城的大能亲手雕刻制作的。
难道给林大友指点的，就是那位神秘的大能？
艾枫皱起眉来，心中不断盘算着。
——
那边几个警官围着穿着道袍的陈道人，开始问来问去：“道长啊，你说他这么是干什么啊？我们抓这B的时候，他就在哪儿骂骂咧咧，说什么讨债鬼转世什么的。”
陈道长也不知道啊！
他虽然也主持过什么超度的法会或是仪式，但是主要针对的都是只活过一次的人民群众，总来没有见过这种据说是“转世报仇”而来的父子。
“荒谬之谈”姬明哲冰冷的声音插进几人的谈话之中：“这人从前做过亏心事，现在疯狂的举动，也只是发自于心中的胆怯和心虚而已。”
他冷眼看向这群八卦的警官：“转世报仇的事情，纯属无稽之谈。”
“倒是，你们只要稍加探查他在山烟市的历史，就能够顺藤摸瓜找出他从前犯罪的蛛丝马迹。”
因为这次是陪艾枫出门，为了减少不必要的误会，所以姬明哲特意没有穿道袍，而是穿了一身便服。
他的年纪不大，脸又好看，往哪里一站就是一个古风小鲜肉。
原本大叔们对这样的“小鲜肉”是不屑一顾的，但是不知为何，姬明哲说出这一番话的气势，却让他们脖子一缩，好像真的被老师给教训了似的。
倒是陈道长非常习惯姬明哲的“严师”状态，连连点头：“我师叔说的对！虽然说善恶到头终有报，不是不报，只是时候未到。但是转世报仇这事儿太扯了，根本不可能嘛！”
听了陈道长都这样说，几个警官连连点头，这才打消了心中忐忑不安的猜忌。
艾枫在一旁看着，很明智地没有插话。
她心中明白姬明哲说这一番话的意义，本身讨债鬼金光化魂这件事就跟她脱不开关系，若是没有神婆金光，他就算是有着滔天的恨意，也只能眼睁睁看着林大友离开山烟市。
这事儿只此一例，完全是意外，平常人完全不需要知道这各种详情。
若是让这种风气传播开来，反而会增加很多不必要的误会，还会滋养起来一批像巫医一样图谋利益，张口就胡说的贪婪之人。
……
……
虽然看见了苹果小男孩，还有那个不停生病的婴儿，但是艾枫和姬明哲还是要求要亲眼看一眼，确定想要对婴儿下毒手的就是林大友本人。
虽然林大友有一百个杀死孩子的理由，艾枫还是不太相信，一个父亲能够对自己的亲生孩子下这样的狠手。
掐死也就罢了，还能说是不堪医疗费用的重负。
但是这次要是派出所的警察同志没有及时赶到，他还就活生生地把孩子烧死了，这实在是太狠了。
警官们虽然很乐意跟道士们聊一聊邪教的仪式，但是却并不很想把艾枫姬明哲两个人放进去看犯人。
这毕竟是司法程序，还是应该把私人关系放在一边的。
但是艾枫有办法啊~
艾枫晃悠到婴儿的身边，状似不经意地口中唏嘘道：“一个月前还看到他爸妈抱着他去医院交钱，没想到一个月后，他爸爸竟然就发了疯，这个孩子真是可怜啊！”
那群中年警官还没在意，倒是小女警官眼睛一亮：“你见过他们一家？”
艾枫点点头：“见过啊，要不我怎么认识这个小男孩。”
她指了指女警官怀里的三岁小苹果：“那时候他们一家四口一起去医院，我们跟这个小男孩说过话。”
那女警官听了艾枫的话很高兴，跑过去找所长叽叽喳喳：“所长，咱们不是一直不能确定里面拘留犯跟孩子的关系么？这儿两个人正好见过他们一家，可以让他们进去看一眼，指认一下么？”
抓住林大友的时候，他身上也没带身份证，更没有亲子证明什么的，一切都凭他空口白牙。
在查证具体的身份之前，他们这边也没有办法进行下一步。
那所长也正为了这件事发愁，听了这话也挺惊讶的，看了艾枫和姬明哲两眼，终于点头：“行，不过你们也别开门进去，就从隔壁的镜子看看就行了。”
女警官点点头，带着艾枫和姬明哲进了隔壁的房间。
那牢房一面镜子其实是双面镜，能够从隔壁观察犯人的举动。
只见林大友垂头坐在椅子上，口中不知喃喃着什么。
忽而，他抬起头来，两只通红的眼睛直直盯向镜子之中，咬牙说道：“蒋子晋，你竟然敢回来找我麻烦，我一定要把你杀了！！”
女警官被他这疯狂中带着恨意的眼神惊地后退两步，差点摔倒在地上。
艾枫连忙把她扶住，说道：“没错，这个人就是孩子的亲爸爸。”
——
关于蒋子晋身份的疑惑，在吕杏儿来到派出所找孩子的时候，终于被揭开。
吕杏儿赶到派出所的时候，头发乱蓬蓬的，身上还穿着月子服。
她一看见孩子就猛扑过去，略过小苹果，直接把婴儿死死地搂在了怀里。
小苹果见到妈妈时闪闪发光的眼睛暗淡了一下，但是下一秒，他还是努力打起精神，嘴上咧开了一个大大的笑：“妈妈！我保护了弟弟了！”
吕杏儿直接一个巴掌扇到了小苹果男孩的脸上：“你保护弟弟什么了？你爸把弟弟带出家门的时候，你怎么没拦住？！你看看你弟弟，大半天没吃饭，饿的都没有力气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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