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枫惊讶之余，顺着姬明哲的目光看过去。
果然，在姬明哲点明了之后，女鬼原本看似怪异的动作现在却显得正常多了。
她还挺机智的，用鬼气从地上吸了一把泥土上来，用黑色的泥土将符箓上的一血笔划一个个盖住。
那符箓在她的改动下，其内部的法力循环被一处处破坏，很快符箓就有些后力不济的趋势，似隐似现，恍然就要缩回原来的一巴掌宽。
艾枫看的杏眼都瞪圆乎了：“……！！！”
改符箓？？
啥时候鬼多了这项功能了？？
这两军对战，鬼是靠鬼气，而道士则主要是靠符箓，这鬼要是能改符箓了，岂不如同玩家用了金手指作弊器？
这仗还能打么？
可能是见艾枫脸上的表情太过于惊讶，姬明哲声音中带了微微的笑意：“小枫，你想到哪里去了。这鬼生前应该也是个玄门弟子，自然是能看懂符箓的。”
艾枫脸上的表情一垮：“哦…………玄门鬼啊……”
这就能解释了。
不过，玄门弟子因为从小修阴德，就算是被恶鬼暗害了，死后的魂魄也会被天道自动引领到阴曹投胎。
这横死又怨念不消的玄门鬼，真的是太少见了。
艾枫这么一想，之前那种惊愕恐惧的感觉都不见了，转而变成了好奇，像是围观动物园里的珍惜动物一般，探出头去看那正在修改符箓的女鬼。
反正姬大哥这里的符多，就算改坏一张，那边不还有一沓么！
艾枫是看上热闹了，但是姬明哲姬道长却不会任由女鬼随意改动自己的符箓。
他手化剑诀，口中念咒。
被牛仔布裹成长条的黑木剑在车厢中嗡嗡震动，车厢中的记者翻了个身：“谁的手机开静音震动了？要不接要不挂，太打扰人了！”
因为牛仔布外面贴了一张符，黑木剑无法挣脱。它猛地停了下来，似是蓄力一般，下一秒，一道剑风从牛仔布中冲了出去，顺着车窗一头扎进了黑夜之中。
那把头靠在车窗上的记者恍然中醒了过来，一抹脸颊湿漉漉的，鼻尖却闻到很重的血腥味。
他找出纸巾一抹，却发现纸巾黑黝黝一大片——因为车厢里熄了灯的缘故，血色不反光，反而跟黑色一般。
且不论这记者如何借着编造出来一套新的鬼故事，就说这黑木剑的剑身留在车厢之中，剑风却瞬秒之间冲到了姬明哲的身边。
姬明哲似有所感，对着女鬼的方向一招手。
那剑风认准目标猛冲过去——
它的目标不是那已经冒出了头的阴涔女鬼，而是虚晃一枪，单纯地从符箓上头一米处刮了过去。
女鬼蓄力，却打了个空。
女鬼：“？？？”
下一秒，随着剑风的吹荡，女鬼在符箓上小心摆放的一撮撮泥土都被剑风挂掉了。
符箓上的法力没有了泥土的堵塞之后，迅速地在符箓中流动起来，符箓上的法力又强了一倍，符箓猛然间张大，将好不容易露出个脑袋的女鬼重新盖在了下面。
这女鬼猝不及防，被符箓盖住之后，脑袋还顶出来一个弧度。
艾枫：“噗！”
完成任务之后，剑风并不溢散，反而重新凝聚在了一起，回到了姬明哲的身边，等候着他的下次命令。
女鬼：“…………”
男道士们不是想来都只知道蛮干么？这个男的怎么这么阴？？？
——
——
按理来说，法力不如人家，脑子也不如人家，很多鬼到了这种时候就主动认输了。
但显然，能因为赵小丰的衣服摸了她屁股，就缠着赵小丰负责的女鬼，她不同于常鬼，性格格外倔强。
她见泥土无根没有办法留在符箓之上，很快便又心生一计——
赵小丰还在角落里瑟瑟发抖呢，突然就感觉一只冰冷冷的小手顺着自己的衣领就摸了进去。
赵小丰：“……衣精，是你么？”
衣精的袖子在赵小丰的胳膊上抖动了两下：老子被你穿着呢，怎么可能是老子？
赵小丰：“………………”
好在，女鬼现在正被符箓镇压着呢，时时刻刻如钻心刺骨一般，起不来戏弄赵小丰的兴致。
她冰凉凉的手伸进赵小丰的领子中，摸了摸，找准赵小丰的脖子上的血管，指甲暴涨，直接给赵小丰的脖子拉了个口子。
赵小丰：“？？？？”
赵小丰立刻便想要挣扎反击，但是女鬼早已得手，飘忽间便离开了他的身体，只留赵小丰一人在原地身体愈来愈冷。
……
符箓的外面，艾枫看着里面那渐渐凑在一起的两个人团，刚想要叫姬明哲过来看热闹，却见那符箓上书写的丹砂慢慢在改变着形状。
艾枫抽了抽鼻尖，不对，不是丹砂在动，而是……有鲜血染在了符箓之上！
之前黑色的泥土放在符箓上，与那丹砂笔迹一黑一红，很容易辨认出来。
现在换了赵小丰的鲜血，都是鲜红鲜红的，艾枫乍眼一看还真的认不出来哪个是哪个。
眼瞅着符箓又一次被女鬼改写，艾枫也顾不上围观什么玄门鬼了，急急看向姬明哲——
“姬大哥，怎么办！”
这鲜血可不同与泥土，滴在纸上能留千年，这符箓岂不是真的要被她改成功？
同时看到了鲜血染符的姬明哲却仍然不慌不忙，他将手微微一挥，仍然是故技重施地让剑风在符箓上面吹过。
女鬼的长发从符箓的边缘一缕缕地钻出，紧接着便是一双阴毒的眼睛，眼神中带着对姬明哲的浓浓嘲笑：“道士，我看你这回怎么办？”
一阵剑风刮过，赵小丰的鲜血一滴滴地汇聚成了小溪，从符箓的表面流了下去。
仔细看血液淌过的地方，毫无半点洇湿。
女鬼：“？？？？”
啥情况？？
艾枫也是疑惑，姬明哲的符箓她刚刚摸在手中，就是普通的纸张，也不是塑料的，怎么会不吸水呢？
姬明哲摸了摸艾枫的软毛：“纸，贵的。只粘胶，不吸水。”
艾枫：“…………”
忘了姬明哲这个壕了，写符用的纸都不是普通的纸，朱砂也是混了胶水的。
看来这符收十万块钱，还是有道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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