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御去监狱探视是在开庭的前夜,唐声晚觉得那应该是今夏里最闷热烦躁的一晚。
隐藏在梧桐树杯蝉鸣此起彼伏的嗡嗡声吵到人心中不顺,前车灯照出老远,将影子拉得老长。
“唐总?”小圆见她总是时不时渡着步子往窗边看,提议道:“如果您实在担心不如就去看看吧。”
唐声晚摇摇头。
楼下是灯火万千,喧嚣人间。
正值华灯初上的夜晚整个s市正陷入格外热闹的时间段,甚至连汽车的鸣笛声都会在格外安静的时候传进办公室。
放在手边置物架的咖啡翻腾滚滚热气,带着苦香弥漫在空气中。
“反正...”小圆盯着玻璃内映出倒影:“明天就开庭了。”
从唐耀祖回来这短短几天,变故突生,前是乔峥荣破罐子破摔不知道打哪从来些无非痛痒但却阻碍人的小污水往顾御身上泼。
后是乔峥荣买通监狱内的线人进行口供传答。
但原本抱着不趟浑水态度本身的唐生完堪堪能够保持在这件事情之外,国内的事情纷扰颇多。
“咖啡太凉了。”唐声晚说:“你去帮我换杯温牛奶吧。”
小圆抿起嘴巴,到口要全说的话硬生生全都咽回去,她明白唐声晚是已经不想再听这个话题。
作为底层劳动社畜的助理,端起那杯滚热的咖啡捧在手心转头出去。
门板被轻轻合上那瞬间唐声晚眉头也拧得更紧,她垂下的睫毛挡住眼中思绪,阴翳的目光盯着楼下来往不觉的人群。
突然就觉得这个世界好像只徒有表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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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落的夕阳从东方升起。
窗外蒙上层薄雾,阴云压着城市,空气中闷热,卷在梧桐树叶上的雨水滑落,该是刚下过场小雨。
清晨。
街道行人并不多,唐声晚亲自驱车从市中心那套公寓出发接到顾御后赶往法院。
“晚晚,你吃点东西啊。”意料之内和她碰头的顾御兴致并不高,神情怠倦眼里隐隐透露哀伤:“待会儿我要进去,你会在外面等我吗?”
唐声晚手中被塞着热粥和小笼包。
带着湿气的微风拂过面颊,发丝轻轻扬起,她半眯起眼睛,沉默片刻才答应道:“会的。”
汽车在公路上畅通无阻。
车载音乐明明是首再普通不过的情歌,但却像是散发无穷无尽浓浓的哀伤似的。
他们赶到的时候,距离开庭还有很长一段时间。
“那我先进去。”顾御笑了笑,嘴角扯起的弧度像是很勉强,声音都带着些苦涩:“结束之后带你去吃麻辣小龙虾。”
“嗯。”她轻声答应。
顾御穿着裁剪得体的宝石蓝西装,肩宽腰窄就连背影都烙刻在她脑海里,他下车后步伐缓慢,推开那扇玻璃门的手有些迟疑,像是踌躇不安又像是隐忍不决。
唐声晚此时并没有办法真切感同身受,但,她抬头看窗外的阴云,早早晚晚这条路都是一定,她也知道,这件事由顾御来做不会赶尽杀绝。
给顾迟留的后路肯定是早早就准备好,她眸光晦暗地盯了半响,靠着座椅继续发呆。
对于顾迟从法院给的判决,她并没有作为旁听者亲自听到,而是据说当天顾家父母和顾御全部出席,不清楚出于什么理由在现场和乔峥荣险些彻底闹翻。
只是——。
在顾御进去没多久后,原本闷热的天气便开始砸落雨滴,落在前车窗的雨水淅淅沥沥,唐声晚并未启动雨刷,而是那么平静的继续看着。
她看见来往神色匆匆焦急或者是哀伤以及各种情绪进出的人,原本空旷的停车位挤满车辆,这镜头秉持着职业敬业精神的狗仔蹲在门外。
还看见从警方车辆赶下的顾迟戴着手铐。
那些面色各异的,看起来都很沉重的,似乎进去很久很久。
久到唐声晚放在手边的粥都失去温度。
“晚晚,走吧。”赶出来的顾御像是提前离场,他肩头和发梢都是湿的,整个人看起来很狼狈,拉开副驾驶的门时全身都轻微颤栗了下:“已经结束了。”
唐声晚手中握着方向盘。
她食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敲打,并没有选择在这个时间问结果,而是故作轻松的问他:“你要不要先去换套衣服?”
“不用。”他摇头拒绝,轻声笑笑:“我预约了餐厅,直接导航过去吧。”
其实无论结果是好是坏。
对于顾御对于整个顾家都是种不可磨灭的打击,毕竟那是顾家的小儿子,即使错误再多无法原谅也总让人觉得罪不至此。
朴实无华低调的汽车从院内开出去。
蹲守在门外记者和狗仔手中举着雨伞,沉默的盯着这辆不过十几万的车半响后并没有选择贸然跟上去。
“顾迟减刑了。”
“四年。”
顾御声音平静地开口:“爸和妈的意思是打算就让他在国内劳改,等到时间到再接他出狱。”
“嗯。”她点头,既然话赶话说到这儿就随口一问:“那乔峥荣呢?”
“也有刑事责任。”顾御说:“不过国内因为他国籍的关系并不好处理,不过他暂时应该没办法合法留在境内。”
唐声晚将车开的平稳:“那他一定非常生气又失望吧。”
“是挺愤怒的。”
他回忆起刚刚判官敲定结果那刻,乔峥荣眼中的阴鸷立刻藏不住,那眼神冰冷到像是要直接将他们撕裂。
后槽牙根儿都是痒的,如果当时没有吕局长坐镇,顾御是毫不怀疑,下一秒他就会从口袋中掏出把枪将他们就地击毙。
“最多三天他就要收拾东西离开这里。”顾御全身都倚靠在座椅内,闭着眼睛。
承受的事情像是已经达到顶点。
他疲累不堪。
看起来脆弱的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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