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顾神神秘秘的，每次来县城后都会消失一整日，秦桑早就习惯了。
买完食材后，秦桑便去福瑞堂坐诊，也可以多一份收入。
待病患少了，张老这才询问了小公子的情况，秦桑倒也没隐瞒，让张老惊奇不已。
且不说小公子的病症不好治，再加上年纪也不好吃药过多，便是成年男子有这方面的症状，也几乎都是等着废的。
“正是因为小公子年纪小，还没有掏空身体才好治。有些病需要吃药，但更应该注重内外调理，和心情的愉悦。是药三分毒，可病人若肯配合，轻症完全可以尽可能的避免服药。”
看得出张老的惊讶，秦桑解释道。
“那……老夫可以去看望小公子吗？”张老问道。
“自然。”秦桑并未拒绝。
中医讲究千人千方，所以药方从来不是死的，只是有参考价值。
到底小公子是男人的病，张老不好详细询问，免得秦桑尴尬，倒是给秦桑省了些口水。
“张老，晚辈有句话一直想要问您。我知道通县杏林界有规矩，进药必须从林药商那里拿货，一旦坏了规矩，日后林药商便会不再对其提供药材。那么成品药，也必须如此吗？”
秦桑不是个爱杀熟的人，也曾去试探过别的医馆，答案都是不敢得罪林药商。
正是因为不按照林药商的‘规矩’办事，已经有人被逼的退出了通县的杏林界，可见林药商多么独断专行，俨然是一方霸主的姿态。
“唉！”明白秦桑的意思，张老叹道：“丫头，老夫明白你的意思，若是可以的话，你那酒精早就在药铺里用上了。这通县地界，除非是自家医馆自制的成品药，否则只能从林药商那里拿。”
若非如此，通县的大夫也不会被逼到故步自封的地步。
成品药需要耗费的本钱和人工更重，再有中间商赚取高额的差价，有几家人用得起？
“多谢张老告知。”
从医馆离开，直到回到家中，秦桑都在思索该如何展开卖成品药的路子。
最好的办法是有自己的铺子，可秦桑手头上的银子，租上半年都不够，更遑论其他的支出。
且有林药商在，租铺子或许都租不到，还有那些牛鬼蛇神定会不断的找麻烦，逼的她不得关门大吉。
“瞧我这记性，忘记打听秦瑜的事了。”快到村头，看到秦家的房子，秦桑才想起这茬来。
“因上次的事。”老顾头也不回的回了一句。
若非是老顾一直留意着县城那些大户的动向，秦桑想打探出来根本就不可能。
林家从不曾承认过秦瑜的身份，当初留着她也是可有可无的。
再者一个小妾而已，只要管住了下人的嘴，就算秦瑜死在林宅，也不会有人知晓。
秦桑哦了一声便没了下文，秦瑜没了威胁，日后只需防范林家那头便可。
第二日张老便登门，给小公子把脉之后，到底没忍住缠着秦桑一顿探讨。
作为代价，张老答应透漏给秦桑近来何种药材稀缺，但是秦桑能不能找到售卖的门路，张老却是不管的。
一连几日，张老都登门拜访，自然是不会空着手的，让村里人的议论也多了起来。
尽管张老年纪大，可他是男的啊！
老顾白日里都不在家，顾家除了秦桑只有小娃娃，有心人要放出去点对秦桑不利的谣言，自然是有人信的。
“张老来了，药膳我已经配好了，今儿就交给您老来做了，我带着小妹去山里辨识药材要去了。”
对于小公子的病症，秦桑已经没有可以和张老探讨的了，便不打算再留在家中耗费时间。
有张老在，小公子这边也不需要有人盯着。
“姐，以后我们采药都自己卖吗？”秦柔背着药篓，头上扎着方巾，刚好能遮挡住被剪掉的头发。
这些日子将养着，秦柔的小脸也长了肉，气色也比以前红润多了，不难看出长大后会出落的十分标致。
“嗯。”秦桑点头，手里的棍子打着前方的干草探路，“小妹，你的任务不是赚钱，是要懂得每一种草药的习性，我可是会考验你的。”
“好，我会用心学的。”秦柔立马认真起来，粉嘟嘟的脸蛋让人想捏两把，秦桑也真的这么做了。
姐妹俩每日都进山采半日的药，其他时候则留在顾家炮制药材，或是忙着其他的事情，倒是过的充实。
而老顾依旧每天早出晚归，可解毒的药材却没有买回来。
倒是张老改成没隔一日才来顾家，并且让秦桑最近一段时间不用去医馆，直到小公子离开再去便可。
“这些是膳食的方子，想来你们府上的厨房都能做出来。我很忙，日后恐难有时间每日留在家里给你调理……”
再一次给小公子把脉后，秦桑说出赶人的话。
小公子的药和药膳，在哪里吃都是一样的，他的情况已经有所好转，也是该结账的时候了。
“我带的银子不多。”小公子出声打断秦桑的话。
“你耍我！”秦桑忍着拍对方脑袋瓜的冲动，尽量用柔和的声音问道。
“定金你省着点花，我家里人很快会来接我，自会给结清剩下的银子。”小公子面不改色的撒谎，一双好似经历了人间百态而沉着的眼眸落在前方，好似泥巴地有花似的。
“拿东西抵押。”秦桑不客气的道。
尽管是张老介绍的病人，也难保这有钱人家的少爷会做出‘吃霸王餐’的事。
之前收的一百两银子，已经用了大半了，秦桑可不想亏本。
随手扯下腰间的玉佩丢给秦桑，小公子起身道：“去准备晚饭吧，以后你做什么，本公子都跟在你后头，这块玉佩比你值钱多了。”
秦桑被气的手一滑，险些把玉佩给丢出去。
而刚迈步进屋的老顾，视线落在那块玉佩上，却是眯了眯眼睛，扫向小公子的余光都带着深意。
“这玉佩水头很足，你收好了。”老顾说完，又补充道：“别告诉秦柔，被王氏知道，又要有麻烦。”
话落，老顾便走出屋子，连歇会脚都没有的又进山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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