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桑很努力的解释她自己没有染上风寒，但家里人都不相信，无奈的被盯着喝了一碗味道极浓的姜汤，又吃了一颗药丸这才作罢。
已经有几日没有回家，秦桑和老顾说了学坊的事，老顾偶尔会提出一点意见让秦桑参考，并将秦桑所说的模式记下来。
再过一段时间，通县的女学有了一定规模，必定会被其他地方的人知晓，到时候北地那边也可以兴建。
但在此之前，北地可以先行准备着，暗中按照这个模式去照拂一些伤亡士兵家中的女眷。
“如此一来，你岂不是没时间去完成自己的梦想？”最后，老顾方才问道。
秦桑顿了一下，笑道：“不会的，等女学那边步入正轨，我便会抽身。女学主要是培养女子的生存能力，而我最擅长的是医术，只在学堂学习是学不到精通的。真的有好苗子，我可以带在身边，或是交给莲心。”
要赚大钱，不再被权势欺凌，这才是秦桑的终极目标。
唯有到达了那种境界，秦桑才能真正的推广医术，让更多穷人看得起病，让更多想要学医的人有机会步入这个行业。
秦桑想要做的事看似很多，但相互之间并不矛盾，且是相辅相成的。
秦柔已经困的直揉眼睛，秦桑这才带着两个小丫头回屋去睡觉，老顾也早早的熄灯休息。
一直沉默的大妮，在秦柔睡着后开口道：“桑姐姐，我想去女学。”
“这里不好吗？”秦桑愣了一下才问道。
“不是的。”大妮急急的解释一句，“我是说，我想再学点东西，然后去女学做先生，帮桑姐姐的忙。”
第一次，大妮有了自己想做的事，却不敢在老顾面前提起。
主子的命令，是要她跟在秦桑姐妹身边，时刻保护她们。
虽然这本来也是大妮想做的事，可如今她找到了更好的报恩方式，还能活出自己想要的人生。
在秦桑姐妹身边久了，大妮开始又了自己的想法，却唯独不敢在老顾面前表达。
“好，只要你学的够好，有足够的能力去任教，我便给你这个机会。”闻言，秦桑爽快的应下。
每个人都有资格选择自己的路，而大妮在顾家并不自在，秦桑也没有把她当做下人的意思，这样的选择或许才是最好的。
女学的事情还没有传开，至少眷村的人还不知道。
秦桑为了女学正式开学之际能有学生，特意去找了刘婶子几个相熟的人，和她们说了女学的情况，并且希望在她们方便的时候为女学做个宣传。
“桑丫头，女学只收被逼的活不下去的女子吗？”闵氏在送秦桑出门的时候，情绪有些古怪的问道。
“最初是这样的，不过我们刚刚改了规矩，品行好的妇人，家里也支持去女学并且日后能做工的，女学那边也收。”秦桑解释道。
“这样啊。”闵氏垂着头，没人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
秦桑是在晚饭后的时间来几家说话的，此刻赶着在天黑透之前回家，便也没有多留意闵氏的状态。
“嫂子别送了，我也不知道你家当家的回来了，要不然可不会选今儿来找你说话。你们夫妻好不容易团聚，去说说体己话吧。”秦桑歉意道。
“嗯，你们路上小心些。”闵氏点头，笑容有些勉强，只是在这傍晚的光晕下看不清楚。
目送秦桑姐妹走远，闵氏还站在那里没有转身的意思。
“闵氏你在干啥呢？还不快给你男人打洗脚水去，虎头抱我们那屋睡去了，你们可得抓紧再给我生个孙子。”保长媳妇见闵氏不回去，便上前了说了一句。
见大道上没人，保长媳妇这才没有再说其他的话，却更加看不惯这个儿媳妇。
虽然闵氏模样不错，也是个勤快的，可哪里能配得上自家在府城里做工的儿子。
保长媳妇后悔当初给儿子挑了这门婚事，却不想想自己儿子在府城做工，这么多年来也没拿回几个工钱，倒是每次走的时候，她都会塞些银子给儿子傍身。
“我也想给虎头生个伴啊，可我一个人怎么生的出来。”婆婆走后，闵氏苦涩的笑着，泪水啪嗒啪嗒的掉落在地面。
成亲这么多年，闵氏心里的苦没人能诉说，倒是眼泪不知流了多少。
“闵氏你磨蹭啥呢？老子的洗脚水呢？”屋内传来了男人的喊声，一点也不介意会被左右邻居听到他对媳妇不好。
在府城做工的人，全村可就他这么一个，底气足着呢。
“这就来了。”闵氏慌乱的抹了把眼泪，忙关上大门，转身就进了灶房。
秦桑姐妹走在土路上，速度自然是不快。
大概是看见天黑了，老顾提着灯笼过来接人。
“姐夫对你真好。”秦柔小小的人儿，毫不避讳的说出心中最真实的想法。
“等柔儿长大后，也会嫁一个对你好的人。”捏着秦柔的鼻尖，秦桑轻笑的逗着她。
最近老顾的表现又和从前一样正常，秦桑不确定之前那些状似表白的话和举动，到底是不是她会错意了。
不过人生还很长，若是他们都没有遇到更合适的人，就这样走下去也不错。
“嗯，没有姐夫对姐姐好，我可不嫁。”秦柔不害羞的点头，又道：“我可不想过成闵嫂子那样，我都见着她好几次背地里偷哭了。”
秦桑倒是不知道这些，诧异的问道：“闵嫂子过的不好吗？”
“我也不知道，反正听柳婶子说过，闵氏要不是看上了保长家的钱财，就她的模样也不会嫁过来受苦。还说虎头他爹在外头有人了，说不定孩子都不比虎头小。”秦柔道。
秦桑微微皱眉，忽然回响起闵氏刚才问她的话。
难不成是闵氏自己想要去女学，为以后寻个退路？
可闵氏不主动说，秦桑也不能去问，该怎么选择还要看闵氏自己的决心。
“没谈好？”老顾刚刚走到秦桑面前，便见她皱眉的样子。
“不是，我在想闵嫂子的事。”秦桑摇头，又觉得秦柔也是听别人说的谣言，并不难确定真实性，便转移话题道：“这是新做的灯笼吗？我记得咱们家之前的坏了。”
“嗯，昨儿做的。”老顾点头，没说因为秦桑昨晚上回家的时候差点摔倒，所以他特意连夜做了两个新灯笼，“以后夜里出门带着，万一我不能来接你，也能安全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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