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便到了小年，冬季最寒冷的季节来临，北方的大地只能看到一片银装。
袅袅升起的炊烟，是最温暖的烟火气息，有着让人怀念的家的味道。
在外面耽搁不少时间，老顾赶回家正好是小年夜，寒风吹得木门啪啪作响，让人听不到他急于归家的脚步声。
“姐，今儿可不能再喝酒了，上次醉酒你都忘了吗？”看着秦桑拿出果子酒，秦柔无比的怨念，后悔当初买了回来。
“今儿不贪杯，咱们就喝一杯。”秦桑拿出两个空杯摆放在对面的位置，“陪爹娘他们喝一杯，今儿可是咱们新生后的第一个小年，小年也是年呢！”
秦柔鼻子一酸，没再阻止秦桑倒酒。
大妮眼眶泛红，低垂着头想到唯一对她好的亲娘。
“大妮，这个是给你娘准备的酒杯，你也敬你娘一杯，告诉她你如今很好，不要再为你挂心。”秦桑递给大妮一个酒杯，轻柔的笑道。
“谢谢桑姐姐。”大妮擦了擦眼睛，双手接过酒杯，轻轻的放在自己身侧的位置。
“小妹，我们敬爹娘一杯，谢谢他们的生养之恩，也谢谢他们在天之灵的保佑，告诉他们我们过得很好。”秦桑端起酒杯，对着空气道。
是否有鬼魂存在秦桑不知，但此刻她希望有。
秦桑想告诉原主的爹娘，也想告诉原主，她成为秦桑是偶然也许是必然，她会替秦桑过好这一生，照顾好秦柔。
但是她依旧是秦桑，是有着独立个性的秦桑。
但这些话，秦桑只能放在心里，不能让秦柔知晓。
姐妹俩敬完酒之后便等着大妮敬酒，三人好一起动筷。
一共六道菜，分量都不多，足够他们三人吃饱。
“娘的大妮不是苦命的孩子了呢！娘可以安息了，以后大妮会报答桑姐姐，也会照顾好秦柔的，请娘放心，请秦家伯伯和伯娘放心！”大妮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秦桑有些意外，大妮一向很少说话，这番话必然是她的心里话，是个知道感恩的好孩子。
“大妮说的对，我们都不再是苦命的孩子了。爹娘安心，大妮娘也请安心，我们会活的很好的。”秦桑笑道：“好了，咱们开饭。”
“开饭喽！”秦柔高兴的大呼。
“不带上我吗？”老顾已经在外面站了一会，心中很是感触。
不管任何时候，秦桑都能把自己照顾的很好，这让他很安心去做自己的事。
可自己的小媳妇貌似可以没有他，这又让老顾有些失望，当真是矛盾不已。
“姐夫回来啦！”秦柔高兴的起身，“我去给姐夫添碗筷，姐姐你和姐夫说说话。”
“我去打水。”大妮也有眼色的下地，跟着秦柔离开。
秦桑眼中的欣喜之意，被两个小丫头一打扰也散去了，却没有逃过老顾的法眼。
对于小姨子的识趣，老顾尚算满意，不枉费他给秦桑也准备了礼物。
“还杵在那做啥？过来坐，炕头热乎。”秦桑朝老顾招手，自己则是站在炕上没有下去。
老顾解开斗篷搭在地柜上，确定不会给秦桑过凉气，这才靠近。
“这是不给你的生辰礼物，不能陪你过生辰，很抱歉。”老顾是行动派，路上又收到了十五传的口信，便将这事当做是头等大事。
秦桑微楞，她不是第一次收到老顾送的礼物，但老顾从来都是高傲的把东西给她，最多说一句‘不喜欢就留着送人’。
秦桑一直想着，老顾最想说的是不喜欢就丢掉吧？
“你怎么知道我的生辰？”秦桑诧异的问道，接过锦盒并不急着打开。
“听小妹说的。”老顾不自在的道。
他能说是自己刻意打听的吗？
要不是老顾询问，只怕秦柔也会忘记的，或者不会精心为秦桑准备生辰礼。
“用你给我的银子买的，这些是我走镖赚的，你留着家用。”老顾倒是不隐瞒，将自己赚来的银子直接塞到秦桑手中，不容她拒绝。
钱袋子沉甸甸的，更是凉的很，可秦桑却舍不得放下。
不是银子的多少，而是老顾第一次给秦桑银子，叫她留作家用，而不是公事公办的口吻。
这……代表他们之间的关系又有变化了吗？
“等明年你过生辰，我会给准备更好的，今年只能委屈你了。”见秦桑垂首不语，老顾以为她是不高兴自己的‘借花献佛’。
可老顾的银子因为年初高价购买粮草和药材花费太多，又被属下出卖被抢走了一批银子，再加上雪灾时暗中的资助，他真的是囊中羞涩。
“等过了年我就进山打猎，把银子加倍补给你，你别难过。”老顾不知道该如何说自己银子的去处，不过是男人没办法哄自己女人的借口。
“不许去！”秦桑急忙抬头，眼眶红红的，微恼道：“你还真当自己是个猎户了，大雪封山的天去打猎，你是不要命了吗？还是你以为我是那么肤浅的女子，只看重钱财这样的身外物？”
“不是的，我只是想买礼物送给你！我没有那么想过。”老顾无措的看着秦桑。
这样有脾气又带着眼泪的秦桑，让老顾不知该如何应对。
他把想要保护的小媳妇惹哭了！
“没那么想最好，要不然我非把你赶出家门，让你露宿街头不可！”秦桑别过脸去擦拭眼角，怕眼泪会落下来。
在老顾说要冒险进山那一刻，秦桑是真的恼怒，但又何尝不是担心他的安危？
“哼！这银子我收下了，家里就数你吃的最多，花点银子也应该的，何况还有好几张嘴在等着呢！”
秦桑抬头看了一眼屋顶，虽然她看不到上头的人，却知道他们听得到她的话。
不是秦桑小憩，而是老顾这个主子得罪她了，自然要有人跟着吃挂劳。
“你买的礼物最好合我的心意，要不然我可是不会原谅你刚才说错话的事的。”秦桑又哼了一声，却是多了几分撒娇的意味。
老顾紧张的看着秦桑，生怕她再抬头的时候又要落泪。
锦盒里自然是老顾买的那套珍珠头面，虽然只有三件，可每一件的质地都不是通县能买得到的。
毕竟珍珠是南方海边的特产，越到北地越贵，可上乘的质量反而越少，根本落不到百姓手中。
“好看吗？”将手钏戴上，秦桑扬起笑脸看着老顾，指着自己盘起的秀发道：“还不帮我戴上，一会小妹她们进来，刚好可以炫耀。”
看着秦桑孩子气的表情，老顾悬着的心总算是放下，这份礼物买的很合秦桑的心意。
暗卫说的没错，女子还是喜欢漂亮首饰的，不戴不过是因为不合心意。
“以后有机会我带你南下，听说那边的珍珠最大的有鸽子蛋那么大，颜色也更加纯正。”看着把玩丁香的秦桑，老顾柔声道。
吹着海风，牵着小媳妇的手走在江南的林荫小路，定当十分惬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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