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猛地点头，知道老顾一定放心不下，所以抬脚就要往外头走。
“十五，你也跟上去。要是在我回来之前少夫人出了事，你们两个人就像着办法怎么活下去吧。”老顾说这段话的时候语气之中并没有什么凶狠的意思在，更多的是叮嘱。
十五十七明白，领了命之后就朝着眷村的方向飞奔而去。
而这几日的秦桑，已经将通县附近的几个村子都义诊了个遍。府城的其他县城有许多事底子比通县好不少的，在这事开始的时候，就都开始举行了各自的义诊。很快，这件事传遍了全国各地，就连疫苗的传播都广了。
只是这些疫苗暂时还只有秦桑的人知道如何使用，纵然有心推广，秦桑也没有办法现在就进行批量生产。
义诊之后，秦桑突然意识到，还有几天就是自己的及笄日了，而老顾还没有回来。
周颖跟秦桑一块儿算账本的时候看得出秦桑眼中的担忧，于是有意无意开导道：“今年情势奇怪，咱们的许多计划不得不延后，想想吧反正你年纪也还小，就算是及笄了也不过是十五岁，有些事儿，你还等得起。”
秦桑听她说得委婉，却也觉得心里有些难受。及笄这么重要的日子，错过了就是没有了。
日子如流水般过去，及笄日当天一早，秦桑就被人叫醒了。
张婆子李婆子是见过大场面的，而周颖亦是有过经验的，因而整个及笄礼的流程都被安排得相当到位体面，眷村出动了不少人家在外面远远张望地看。
林姨跟赵掌柜派来的大儿媳和张晓等人都来得早，在一些必要礼仪行好之后，几人便在屋里聊起天来。
开始屋里头还只是秦桑秦柔大妮三姐妹，秦柔小心翼翼，满怀期待端出一只锦盒，放到了炕桌上。
“姐，快看看！”
秦桑看着这只锦盒就知道里头装得定是好货色。就算不是多么难得的东西，价格也绝不低。
在秦柔大妮期待的眼神之下，秦桑打开了锦盒，里头竟然是一套足金的头面，拿出来底下还垫着不少新奇好看的金银玉首饰。
纯金的头面其实不算什么，毕竟秦桑光是受礼就受了好几套。但这套头面很不同的在于设计，规整之中并没有拘泥于对称，选材也并不是只要今，其他珠宝玉石镶嵌着，颜色不多却足够亮眼。
“这是……”秦桑细细抚摸着每一个首饰，却发现在每个首饰上都有个桑叶的图案。这图案和秦桑的印章上的很像，但是并没有那么精细，形状上也有些许不同。
“这是我自己设计的……不过上面那片桑叶我总也画不好，但想着这是给姐姐的及笄礼，我怎么也不能哪去让别人帮我画去，所以我多练了几遍之后就这样了……”
听完秦柔说完这些，秦桑泪水盈满了眼眶：“这么好看，你一定废了你好多心思，我说你怎么总是半夜不睡，还总是去因为这个责怪你呢。你才赚了多少钱，这就都给我打头面了？”
秦柔嘿嘿笑了两声：“姐，你放心！我现在虽然不像你那么有钱，但是资产也还是有点的啦，我和几个小伙伴的胭脂生意已经做到邻近的几个县城了。”
秦桑摸着秦柔的头顶，这才惊觉秦柔已经张大了许多，现在个子都窜到她胸前了。
“桑姐姐，我也给你准备了及笄礼！”说完，大妮把自己的锦盒递了过去。
这只锦盒和秦柔相比除了样式有些不同外都还没什么差别，应当是两个小姑娘一起商量的结果。
秦桑笑着打开锦盒，却在里面看见了四只白瓷娃娃。
秦桑小心翼翼拿起边上最小的那只，看着眉眼一眼断定：“这是大妮你自己？”
大妮脸羞红了，忙点头。
按着顺序再拿起来一个笑得可爱的白瓷娃娃，秦桑点点秦柔的眉心：“这是你！”
秦柔又嘿嘿笑了一声，不过不是因为不好意思，而是为了回应姐姐的话。
拿起来那只身形清瘦，个子高挑，气质清冷的白瓷娃娃，秦桑自然知道这就是她自己了。
秦桑捧在手里看了许久，真是越看越喜欢，最后在秦柔的催促下才放下了“自己”，转而拿起老顾那只。
满脸络腮胡子，在白瓷上显现，就像是下巴肿了。
大妮挠挠头：“姐夫的络腮胡子是真难捏，我实在尽力了，先前烧制了好几个，都不成功……”
听到大妮的话，秦桑不自觉勾起唇角笑了，用手抚摸着“老顾”的眉心和络腮胡子，动作轻柔好像怕会弄疼“他”一样。
大妮见此想起老顾一直未归，就连书信都很少回来，此刻也笑不出来了。
最应该出现在及笄礼的人不在，太遗憾了。秦柔还并不是很理解为什么会这样，甚至还怀疑老顾是不是真的去外面找其他女子了。但是姐姐又对她说，老顾绝不是那样的人，只是现在在外面有事，实在赶不回来了而已。
她知道，这些年相处下来自己是不该对老顾的人品产生这样的质疑，可是她对姐姐后半辈子的幸福的担忧也是真实的。
虽然现在家里的生活是蒸蒸日上了，可老顾仍然会是不是出门，一出就是归期不定，而且很多时候会带伤回来。难道姐姐要一辈子在这种担心与等待之中生活吗？
但今天是及笄礼，秦柔只能把这些话憋在心里，然后对秦桑说道：“没事的姐，你别太担心。说不定今天晚上老顾就回来了，给你个惊喜呢！就像那天！”
秦桑拉回了自己的思绪，认真点头，其实是在安慰秦柔。她已经让十五十七得到消息之后立马汇报给她了，但是路途遥远并且十分难走，每次消息的传达都极其慢，时效性很差。所以依照上次的消息，秦桑很难判断现在老顾的情形。
秦桑只当是在宽慰两个妹妹，殊不知两个妹妹是在宽慰她。三姐妹并肩坐在床上，一会儿看看头面，一会儿看看四个白瓷小人，聊的话题相同，心里想的却各有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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