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相信五年前的那件事情真的和长安候有关，也不相信他长安候之子顾准会就该死于那场混乱之中。”
小公子定定说出这句话，原本带着小笑意的脸此刻也没有什么表情。
老皇帝倒是没有料到他会突然提起这么久远而是情出来。
“你说的话并不错，长安候的性子如何朕是知道的，顾家的家风如何我也不是不清楚。不过你现在突然和朕说这个，莫非是这件事情出了什么变动吗？”
“倒也不是有变动，只是……”小公子故意把话说一半，面上露出为难的神色。
“你不必怕，朕知道你是什么样的孩子，自然不会在这种时候还要想着隐瞒朕的。”老皇帝似褒实贬，一面又双眸含笑地看着他。
小公子倒是不在意这个，他先是叹了一口气，很是惋惜道：“其实顾准并未死，不仅如此，他在今年和北域的战争里立了大功。”
老皇帝心下已一惊，瞳孔微缩。
他不是不知道顾准未死这件事，而是没有想到顾准原来真的在边疆之地。
之前他也怀疑过，可是那里他的眼线少，手在长也伸不过去，自然是没有办法将他置于死地的。
而他现在更震惊的是，小公子得到的消息竟然比他更加精准有用。
难道说，他现在手里掌握的势力，又有不少被这些人给侵蚀掉了吗？老皇帝不敢想这些。
如今的他，拖着一副不怎么听话的躯体，面对这些事情已经是精疲力尽了。
“那么，你是怎么知道的？”
现在老皇帝最关心的就是这个问题了。
善变小公子把这件事堂而皇之的说出来，无非就是表明他和顾准已经取得了联系。
在这之前他又说了不少顾家的好话，者明摆着就是来为他说话的了。
“自然是无意之间知道的。我这个人，总是喜欢游山玩水的，再者从前身体不好，要寻医问药。这您是知道的。”
“你的意思是说，顾准是你在别处碰上的？”老皇帝眼睛微眯，“没想到你和顾准竟然还有这样的妙缘。”
小公子微微笑道：“其实也不必这么说。我和顾准的认识倒不是什么重点。”
“既然你说他活着，也知道自己是顾准的话，为什么这些年一直都没回来？”老皇帝忽而问出这么一句话。
“朝中的事务复杂，人心更是复杂。我想您应该能够理解吧？”
“所以他觉得我的朝堂上一片乌烟瘴气，留不下他？”老皇帝端起桌案上的一杯茶，细呷了一口。
小公子睫毛微动，唇角微微勾起：“如果要实话实说，我也是在是这么觉得。”
老皇帝面上露出了不悦的意思来：“既然如此乌烟瘴气，你又何必继续在这里继续待下去。”
都直言说这个朝堂不好的，这个小公子实在是太不把他放在眼里了。
她现在还没死了，等他死了，又该如何呢？
老皇帝想到这里，又十分庆幸自己当年做出来的决定了。
小公子摇头道：“难道要因为这个朝堂不好，所以现在就要放弃这个朝堂吗？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些百姓又要依靠什么？”
“你这样说，又是觉得朕不可被百姓所信赖了？”老皇帝就一直抓着这个话题不放了，似乎不想让小公子继续之前的话题。
“古往今来，不好的朝堂多了是了。不过我们比起那些朝堂，有个优势。”
老皇帝一笑，眸子却是冷的：“没想到我们的这个朝堂还有些好处？”
“当然不是朝堂有好处，而是我们的君王比那些势力衰微的朝堂的君王，要强上许多倍。”
老皇帝听到这里，面上才终于有了一份真挚的笑意：“你真是这么以为的？朕倒是觉得自己这些哦年以来做了不少错事。不过如今朕已经老了，不想再继续就追究那样的问题去了。我究竟如何，还是让后世评说吧。”
老皇帝一副坦然的样子，如果被不知道的人看到了，只会以为他真的是一个谦逊的明君。
就他面前的这个人是小公子，这是上出了小公子没有人更能明白这个老皇帝的心有多黑。
“皇上竟然有如此胸襟实在让我佩服，”小公子先是行了一礼，之后又道，“不过您虽然圣明可偶尔的时候有了些小人在您的身边，您还是会看不清楚周遭的形势。”
老皇帝再次喝了口茶，静静的看着他。
小公子不急不慢道：“从前朝堂上的人总是在您的耳边说起顾家如何如何，长安候又如何如何，不知您是否都听信了呢？”
这样的问题过于犀利。
如果回答听信了，自然表明老皇帝是个糊涂皇帝。
如果回答没有听信，老皇帝也只能承认自己之前的决定错了。
所以不管怎么说，似乎错都在这个皇帝。而事实，也的确如此。
唯一破解这个问题的方式就是能够找到证据，说明顾家军和长安候的确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但这样歪曲事实的是，老皇帝有怎会轻易让自己来做？
“从前的那些事情朕倒是记不清了。不过回想起当年的种种，朕还是怀念那段和长安候一起纵马游街的日子。”老皇帝似乎是开始怀旧了额，两只浑浊的眼睛盯着远处看。
“既然皇上您和长安候的关系那么好，为什么不在当初好好听听他的话呢？”小公子忍不住上前一步。
这直接就触碰到了老皇帝的逆鳞，让老皇帝不悦道：“他有什么话不能直接对朕说，非要让旁人来传达？当初的就算是弄出了误会来，他也不予以解释，你让朕如何对其他朝臣交代？”
这一番话说的好像他之所以犯下那样的错误，只是无奈之下的结果，甚至要怪罪到长安候身上。
“我自然是能够明白皇上您的为难的，所以现在说起这些事，我也觉得没了什么意义。”小公子微微抬起头，两只眼睛从这笑意，眉梢又挂了几分嘲讽：“所以如今我只想说说现在该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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