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千澄点头，道：“应该是。”
枫叶脑袋耷拉下去，忧心忡忡的。
“怎么了？”玉千澄问。
枫叶不说话。
松枝道：“她是担心茗阳呗，如果打仗的话，茗阳肯定是要回北境去上战场的。”
“王爷还没说要去，茗阳暂时应该也不必去吧？”玉千澄问。
“茗阳自己要去。”枫叶有些懊恼，“他说这两天就会请示王爷，要回北境。”
玉千澄惊讶地问：“为什么？”
“他非要去，我哪知道为什么，说什么不能留在京城享福，说他以前那帮兄弟们都在战场上拼命，他躲在这里不像话。”
枫叶说着说着就眼圈红红的。
“那么多人呢，又不缺他一个，更何况，他如今跟着王爷，干嘛非得要去战场上拼命，那多危险啊，谁也不敢保证能不能活着回来，万一他有个好歹，那我……”
枫叶说不下去了，哽咽起来。
玉千澄看着枫叶，心情一时复杂。
难怪昨晚她跟慕容凛说要支持他回北境的时候，他会那么感动。
原来不是所有女人都可以支持自己的爱人去打仗的。
当然，她不是觉得枫叶有错。
松枝看枫叶在玉千澄面前失态，忙道：“枫叶，当着王妃面，你说这话做什么。”
枫叶立刻对玉千澄道歉：“对不起，王妃，我……”
“不用道歉，我知道你的心情，你担心茗阳，这是人之常情，说明你心里看重他。”玉千澄表示理解。
枫叶立刻像得到了知音似的，道：“就是嘛，他还跟我吵架，说我不理解他。说什么我太自私了……我哪里自私了，我就是怕他出事嘛。”
玉千澄又点点头：“茗阳说你自私着实不该，你是因为担心他，才不希望他以身涉险。不过……茗阳也没有错，他是战士，保家卫国是他的责任。他想去北境与自己的战友们并肩而战，这也是再正常不过的，如果他贪生怕死，一听说要打仗，就吓得不敢动了，一心盼着能留在京城，那你觉得……好吗？”
枫叶愣了一下。
最终还是摇摇头，道：“不好，太懦弱胆小了。”
“你爱他，必然也是被他身上那些优秀的品质所吸引的，肯定不只是因为他又傻又憨，脾气直，不解风情，对吧？”玉千澄笑着问。
枫叶脸一红，点头，不语。
玉千澄道：“既然如此，你应该尊重他的选择，爱他，当然希望他平安，希望和他厮守终生，白头偕老。但如果他为了你，逃避本该属于他的责任和义务，一生活在遗憾和自责之中，你还会觉得幸福么？”
枫叶似乎明白了，摇摇头，道：“不会，我希望……茗阳能开心。”
“你明白就好，所以别跟他生气了，俩人好好谈谈，把心里话告诉对方。如果他真的要去打仗了，你就更应该好好地跟他聊一聊，让他毫无顾忌地去做他想做的事情，不然他在前边打仗，恐怕也心里不安，不能专心杀敌，那多不安全啊？”
枫叶听了玉千澄的话，忙拍了一下脑袋，道：“对啊，我真是笨死了，还用石头砸他，我这就去找他……”
玉千澄看着枫叶风风火火地跑走了，也笑了。
“这傻丫头，想一出是一出的。”
“王妃，那……如果是王爷要去出征呢？”松枝忍不住问，“王爷……会不会去？”
玉千澄道：“可能会吧，我不清楚，如果他也要去的话，我也是一样的。也会担心他，也怕他出事，但他是摄政王，北境的百姓需要他，国家也需要他，他不只是我一个人的，我不能自私地要求他为了我，逃避属于他的责任。”
松枝问：“可是王妃您现在还怀有身孕哎，王爷他这么在乎您，肯定不放心您一个人留在京城。”
“北境那些将士们家中的妻子难道就没有人怀有身孕么？难道没有稚子需要抚育吗？”玉千澄反问松枝。
松枝看着玉千澄，不由打心底里感到叹服。
“我从前一直觉得王妃和我见过的那些贵人们不一样，但一直不知道哪里不一样，您也喜欢享乐，而且总是捣鼓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出来，让自己过得比任何人都舒服快活。花钱的时候也从来不眨眼。”
“如果说您比别人强的地方，大概是因为您赏罚分明，出手大方，每次给大家赏钱都给的特别多。不只是对我和枫叶，对王府其他人，您也是一样，从不颐指气使。”
“但现在我明白了，您从来没有把自己看成是高高在上的贵人，在您眼里，大家都是一样的人，不存在高低贵贱。”
玉千澄愣了一下，她倒是没有想那么多。
“难道……大家不一样吗？”玉千澄问。
“才不是呢，就算是王爷……我没有说王爷不好的意思，王爷当然要比那些恶主子要好多了，但是他对待我们和王妃也是不一样的。”
玉千澄心想，她只是因为作为一个接受了现代人文教育的人，无法把人分成三六、九等去看罢了。
在她看来，所谓的下人就是自己的雇工，她花钱请他们来帮自己工作，他们只要做好分内事就可以了，多花点儿钱，可以让他们高高兴兴地为自己工作，自己也会得到更好的服务，何乐而不为？
“可能是因为……我从来都不是贵人，我从前还不如你们呢！”玉千澄笑着掩饰过去。
松枝道：“那您可不知道了，有些人从前潦倒，一旦翻身之后，比一直都富贵的人还刻薄。因为从前受了很多苦，必须要想法儿找补回来。”
“人和人是不同的，我才不管别人怎么想，怎么做，我只要自己问心无愧就可以了。我待你们好，你们待我好，这叫真心换真心。如果我待你们好，你们待我不好，那我又不是傻子，我可以换个愿意待我好的人啊。”
松枝听了玉千澄的话，笑起来，道：“换了别人，如果下人不好，可能不只是换了，也许要打杀的。”
玉千澄故作凶狠道：“我也是会杀人的，而且手段极为凶残！”
松枝噗嗤笑出来：“我好怕哦……”
慕容凛一连三天都没有回府，虽然每天都有让人带话回来，但是玉千澄意识到，北境的战事应该比他说的要严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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