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文晴被识破了，也就索性不再躲避，两颗眼泪滚出眼眶，在她脸上留下两道沟壑。
“是……没错！呵……算我倒霉，本想找个地方躲一躲，没想到竟落在了你手里。”
慕容文晴满眼都是不甘。
玉千澄实在想不明白，怎么会在这里遇到慕容文晴。
“你怎么会在这里？”
慕容文晴倔强地撇过头去，道：“不关你的事，既然我不幸落在了你们夫妻手里，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玉千澄看了一眼慕容凛，询问他的想法。
慕容凛拉着玉千澄一起坐下来。
“北秦后怎么不好好在北秦呆着，竟私自逃到了南月边境？”慕容凛打着官腔。
其实刚刚他出去已经了解到，北秦那边派人来交涉了，说是北秦丢了一名重犯，可能逃到了南月，还给了一副画像。
画像上正是慕容文晴。
这也是他刚刚打眼看了一下慕容文晴，就认出她的原因。
自打多年前一别，这些年，他们都没再见过慕容文晴了。
虽然慕容凛和玉千澄的容貌没有多大改变，但是慕容文晴却已经面目全非。
不只是瘦弱的缘故，她脸上还有斑驳的伤痕，应该是被人毁了容。
慕容文晴仍旧一脸倔强和不服，拒绝回答慕容凛的问题。
慕容凛道：“既然北秦后不愿意回答，那本王就只能把你送回北秦了。”
慕容文晴咬牙道：“你直接杀了我吧！”
“那可不行，你毕竟是北秦的皇后娘娘，南月和北秦目前还是睦邻关系，本王可不能伤了皇后娘娘，免得破坏两国交情。”慕容凛一本正经地道。
慕容文晴双眸红红的，看着慕容凛，问：“慕容凛，你一定要这样狠毒吗？”
“狠毒？本王不懂北秦后的意思。”慕容凛一脸漠然。
慕容文晴颤巍巍的，因为不能动，她甚至连自尽的能力也没有，只能无助地伏在地上。
“不要送我去北秦，其他的，要杀要剐，要怎么样，都随你。”
玉千澄看了一眼慕容凛，示意由她来问。
慕容凛微微点头，算是同意了。
玉千澄走过去，把慕容文晴扶起来，让她坐下。
慕容文晴咬着唇，自尊心让她无法回应玉千澄的善举，可是现在，她落在慕容凛和玉千澄手里，真是一点办法也没有。
“我不知道你遇到了什么事，不过你如果不想说就算了，我和王爷本来也没有兴趣听。”
玉千澄表现得也并不热情。
“当初你我之间的过节，也时过境迁了，我也不想追究了。但是你嫁到了北秦，成了北秦的皇后，如今却私自入了南月的国境，这件事于公于私，王爷都是不能不管的。”
“你最好还是把真相说出来，这样我和王爷会酌情考虑，要不要送你回北秦。”
“如果你还是坚持什么都不说，那也随你，还是那句话，我们没兴趣，一切都按照规矩办事，刚刚官兵来搜捕你，我们也会把你移交到官府。”
慕容文晴的眼里充满了挣扎。
终于，还是妥协了，一脸悲哀和无力。
“我早就不是什么北秦后了，不过是个弃妇罢了。”慕容文晴苦笑着，抹去了眼角滑落的泪。
玉千澄皱眉，她未曾听说过北秦皇帝废后的传言。
慕容凛也蹙眉问：“北秦皇帝废后了么？”
“不废而废，或许是因为如今的南月，让他还有所忌惮吧。”慕容文晴自嘲地笑了一下，“自打知道我周王府被废，父母惨死，家破人亡。我便再也没有把自己当成南月人，我一心要做北秦的皇后，为此不惜与母国为敌，结果最后……还是慕容这个姓氏，给了我一线生机。”
“是不是很可笑……我简直就是个大笑话。你们也可以尽情地嘲笑我，羞辱我，因为这一切都是我自找的，我怨不得任何人，谁让我以为……我能一步步走到后位，全凭着我自己的能力和运气呢？”
慕容文晴面色苍白，眼神灰暗。
慕容凛凉凉道：“本王不想听你在这里大发感慨，我想知道的是，你为何沦落至此。而且通缉你的告示上，称你是行刺贵妃的重犯。”
“贵妃……贵妃……刺客……哈哈……”慕容文晴又大笑起来。
慕容凛已经没有耐心了，呵斥道：“你给本王好好说话，不要发癫，你以为本王的耐心很足么？”
慕容文晴瑟缩了一下，才收敛了癫狂之态。
“赵霁他不是人，他为了那个贱妇，竟然对我狠下毒手，还毁了我的容貌，囚禁了我的孩子，甚至要害我的命！”
“因为他得知你要亲自出使北秦，怕我到时候会闹事，所以准备弄死我，再对外声称我暴毙。要不是我还有几个亲信帮我逃出来，恐怕现在我这个皇后暴毙的消息就已经传到你们耳朵里了。”
慕容文晴满脸的愤恨。
“自从上次北秦打了败仗，赵霁就彻底疯了，他知道永远也赢不了南月，所以干脆破罐子破摔，再没有任何心思放在朝政上，每日里只顾享乐，和那个妖妃荒唐度日，听信妖妃的谗言，服用五石散，搜刮钱财，中饱私囊。”
“北秦现在已经不是当年的北秦了，已经从骨子里腐烂了……如果你愿意，你甚至可以轻易就北秦收入囊中。我一路从北秦逃过来，看见了不少从前想都不敢想的画面。”
“流离失所的百姓，饿死路边的穷人，无家可归，只能乞讨的孩子……还有好多拼了命想要越过国境线，到南月谋生的。那些还都不是最穷的底层百姓。”
玉千澄也是连连皱眉。
上次在江南，她就已经听慕容凛说过北秦皇帝利用那个荣国公刘天长做见不得光的生意。
没想到这些搜刮并不是用在治理国家上，而是供他自己享乐。
一国之君，堕落至此，也真是让人不耻。
“他只是为了一个女人就和你翻脸的吗？”慕容凛问，似乎不太相信慕容文晴的话。
慕容文晴的确隐瞒了他一些事情。
“赵霁虽然不是什么英明之主，但从前勉强算个聪明人，要不然靠政变上位的他，应该坐不稳皇位。而且就算他自甘堕落，北秦还有那么多元老大臣，如何不制止？”
慕容凛接连提问，让慕容文晴招架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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