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千澄笑着摆手道：“实在是太过誉了，我没有你们说的那样厉害。好了，不提这些，我来拜访贵妃娘娘，可是有要紧事的。”
贵妃见她提到了正事，却叹息一声，道：“哎，其实我倒是不太关心皇后的事儿，我来见王妃，纯属是私心里想与您亲近。”
玉千澄但笑不语。
贵妃这才接着道：“当然了，她毕竟是我们北秦的皇后娘娘，我虽然不喜欢她，但也不能不闻不问，就算是替陛下分忧了！”
玉千澄这才问：“她好端端的皇后不当，怎么还跑了呢？”
玉千澄故意装不清楚内情。
“哎……说来就让人伤心，她霸道惯了，以前在后宫是说一不二的，做人做事都不留余地。我没有入宫之前，她就害死了几个小皇子和陛下的宠妃，待我入宫之后，她更是容不得了，几次三番要害我，陛下忍无可忍，便要废后。”
“我还劝陛下，废后是大事，不可冲动。可是皇后她竟不知悔改，竟想撺掇着太子篡位，陛下哪里还能再容忍她呢？便是如论如何都要将她打入冷宫去，但为了太子，也为了和南月的交情，不下旨公开废后了。”
“可是皇后在冷宫也不安分，一直试图和太子联络，陛下生气地申斥了她和太子，后来她也不知怎么就跑了。”
“陛下担心得很，就让人秘密寻找，但一直没有下落。”
贵妃避重就轻，把责任都推给了慕容文晴，丝毫不提自己在其中起的作用，甚至还把自己塑造成了受害者。
玉千澄也是佩服她。
虽然慕容文晴的确不是个好东西，不过贵妃能够迅速上位，甚至把慕容文晴废了，可见她不是她自己口中那么无辜和善良。
毕竟真正无辜善良的人，是斗不过慕容文晴的。
但是其中孰是孰非，玉千澄就不得而知了。
“王妃，您若是知道慕容皇后 的下落，还请告知，陛下肯定要把她找回来的，她毕竟名义上还是北秦的皇后娘娘，就算为了北秦和南月的和睦，陛下也会留有余地，不会把她怎样的。”
贵妃一副老好人的姿态。
“可是……”玉千澄犹豫了一下，“我之所以来找贵妃，可不是为她求情的啊。”
“嗯？”贵妃一脸诧异，“那王妃是何意呢？”
“你对我的事儿了解得那么清楚，难道不知道我与你们皇后娘娘之间的恩怨吗？”玉千澄哂笑，看她还装得下去么？
贵妃可比玉千澄想的要能装，立刻道：“哦……想起来了，好像是听说过，不过……那都是很久远的事儿了吧？王妃您是个大度的人，想必是不会与她一般见识。”
“我恐怕没有你想的那么大度！”玉千澄直言不讳，“相反，我这个人睚眦必报，眼里不揉沙。”
玉千澄故作傲慢，试探贵妃的反应。
她打心底里觉得这个贵妃城府深，心机重。
从见面到现在，她几乎一句实话没有。
一直都把自己塑造成无辜的小迷妹，妄图降低玉千澄对她的戒心。
贵妃听她这样说，还是故作大度地劝道：“王妃，慕容皇后虽然有种种不是，但毕竟也没有做什么伤害到您的事情，如今她过得远不如你，不如……过去的事儿就让它过去吧？”
“贵妃娘娘倒是很大度宽厚，你不是说她容不得你，几次三番要害你么？”玉千澄问。
“不过到底陛下心疼我，我虽然吃了一些亏，还没了一个孩子，但……哎，就当是我欠她的吧！”贵妃一副逆来顺受，无比宽容的样子。
玉千澄问：“她害你滑胎，你都能原谅她？”
“谈不上原谅，只是不想跟她计较了，就算她真的死了，我也没有办法挽回我的孩子啊。”贵妃故作坚强地笑中带泪。
这个实在厉害得很。
玉千澄要是北秦皇帝，大概是要缴械投降了。
这没人含笑带泪的样子，着实让人无法抗拒。
“可是如今我们家王爷来了，有人给她撑腰了哎，你不怕她借着南月的势，再压在你头上吗？”玉千澄问。
贵妃摇摇头，道：“她伤透了陛下的心，想必陛下不会再纵容她了。但是看在摄政王的面子上，给她一些体面也是应该的。”
“那你希望我怎么做呢？”玉千澄问，“贵妃只要一句话，我可以让她永远不出现在你面前。”
“不不，王妃您误会了，我没有那样的意思。我反而希望王妃能够高抬贵手，把她交给我带回宫去面见陛下。”
贵妃终于露出了她的真面目。
“你希望她回宫？”玉千澄又问了一遍。
“是，她就算有错，那也是北秦的皇后，陛下一日没有下旨废后，这一点都没有办法改变。她的事情，也只能由陛下来定夺。既然王妃您肯与我说，说明您看得起我，我自然希望王妃能够再给我一个面子，把她交由我带回去。”
贵妃满眼都是诚恳，丝毫看不出她的坏心思。
玉千澄不满足于用慕容文晴来试探了，又问：“有件事我想问问贵妃，不知道贵妃是否方便回答。”
“王妃尽管说。”贵妃目光依然专注，充满热情。
玉千澄道：“我听说贵妃您是王氏女，可是怎么又姓殷呢？”
“王氏女？这是谁说的？”贵妃的脸色有一瞬间不自然，“我可不是什么王氏女，我本就姓殷。”
“哦，难道是我听错了吗？我还以为贵妃出身北秦王氏，乃是世族贵女呢，毕竟贵妃娘娘这般气度，不像是小门小户出来的。”玉千澄道。
贵妃讪笑了一下，道：“王妃谬赞了，我母族的确只是商户，并非什么士族。”
“不像，实在不像，商户出身的女子，哪有贵妃这般气度风姿？”玉千澄故意表示不信。
贵妃眼里迅速闪过一抹不悦，道：“虽然是商户出身，但是父母自幼疼爱我，三岁就请了西席，教导我读书识字，规矩礼仪也都学，盼着我将来能嫁个好人家，不至于让人轻贱。”
“是吗？难怪贵妃这般出挑，不像一般商户的女子。而且令尊和令堂真是有先见之明，这不贵妃娘娘出落得这般国色天香，又被北秦皇帝相中，如今成了贵妃，真正是一朝飞上枝头变凤凰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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