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你一起去。”
虞姝拒绝得干脆：“你若是离开京城，那我岂不是暴露了？你还是留在这儿哪儿都不要去。”顾幼沉英俊的五官顿时有些绷不住了，在他眼中，朋友就是要有难同当有祸一起闯的，虞姝竟是要背叛自己。
“虞姝，你就是怕我扯你的后腿是不是？我与你当朋友这么多年，你好好说说，我有哪一次是扯过你后腿儿的，你说这样的话，你对得起我吗？”他是真心实意把虞姝当朋友，结果虞姝竟然这么看待他。
不是说好要一同承担，共同进退么。她就是这样与他共进退的？顾幼沉恨得牙痒痒，若不是虞姝是个女的，他真想与她打一架。
虞姝见他炸毛炸得不轻，温声劝慰道：“幼沉，你有没有想过，你若是离开京城了，你找什么借口？你每日都要上早朝，京城这么大点地方丢了个你，全城都会知道。
太皇太后本就担心王爷担心得要死，若你去了，她岂不是更担心了。我知晓你也有上战场的心，但你真的不是时候，也许你会恨我不够义气，但我真的不能带你一同上路，也真的不能让你离开京城。”
虞姝说的这些顾幼沉何尝不明白，他就是太心急了，等冷静过来什么事情都想得通。只是他生气的是要是他不说，虞姝是不是打算瞒着他走了。
“你去了，难道四哥就不生气么？你做的事情难道就不冲动？”顾幼沉问。
虞姝一噎，过了半晌才点点头，妥协说：“我知晓我与你一样，也是个疯子。”
“罢了罢了，”顾幼沉摇摇头，“我知晓你思念四哥，你去边疆的确是比我更容易。”他舍不得真的生虞姝的气，他刚才做出的气恼无非是发发牢骚罢了。
虞姝吐了吐舌头：“那你这是同意了？”
“我有什么不同意的？你不带我，难道我要用刀架子你脖子上带我不成？”顾幼沉嗔她一眼，虞姝没了话说，挠头道：“我就知晓你是善解人意地。”“我哪里是什么善解人意，我只是……”顾幼沉一顿，他也不知自己是什么，只是他下意识地就对虞姝妥协了。
但不知为何，他的心有些绞痛，像是有什么东西倏地缺了一半，空落落地，甚至有些许发酸的味道。
“你真的……很喜欢四哥么？”不由地，他问出这句话来。虞姝毫不犹豫地点头：“自然是喜欢的，我从小就喜欢王爷，好端端地，你为何要多问一句？”
“是男女之间的喜欢么？”顾幼沉追问。
不知为何，他就想打破砂锅问到底。虞姝眨了眨蒲扇般灵动的睫毛，澄净的眸子望向顾幼沉：“男女之间的喜欢？喜欢一个人还分男女么？我喜欢王爷，我也喜欢白昕姐姐，也喜欢李嬷嬷，也喜欢你与安宁……”
顾幼沉被她的不开窍弄得气恼：“我说的喜欢与你说的喜欢不一样，我说的是……你是不是想与四哥一直在一起，以后……以后……”
顾幼沉掩着唇瓣咳嗽两声，红着脸支支吾吾道，“以后……以后还会生孩子……”
“生孩子怎么生？”
这虞姝是真的不清楚了，没人告诉过她，她以前以为是将娃娃塞入肚子里的，但如今，她虽没有如此天真，可也不知生孩子的具体法子。
“我不是给过你话本看了么？”顾幼沉道。虞姝扁了扁嘴：“你偷偷给我的话本全部被王爷给缴获了。”
这下子，顾幼沉彻底没话说了。虞姝年纪小，情窦还未初开，自然不懂男女之事。只是苦了自己，偏偏喜欢上这么一个复杂的人。
注意到自己的心意并不难，在注意到自己喜欢虞姝后，顾幼沉心甘情愿地接受了。他也明白，自己真正生气与难受的，是虞姝要自己一人去找四哥。
边疆如此危险，她都要去，她与四哥之间的纽带似乎不是她可以介入的。
“那你有没有想过，四哥可能根本就不喜欢你呢？”顾幼沉问。
“王爷对我很好！”虞姝道。
顾幼沉跺了跺脚，与她说这些怎么如此困难：“我说的是男女之间的喜欢，你有没有想过，四哥也许只把你当做妹妹，以后四哥很有可能喜欢上别的女子！”
对四哥而言，虞姝就是一个小孩子，他虽是宠她，却不是爱她。虞姝低头沉吟，这倒是从未想过，王爷以后会有别的姑娘么？也许会的吧，虞姝抿了抿唇，不知为何，被顾幼沉说起此事时，她的心竟是有几分酸楚。
王爷要是喜欢上别的姑娘，还会不会宠爱她呢。
“王爷喜欢……就喜欢吧……”虞姝干巴巴地回话道，“我……”
“虞姝，你好好记得我说的话，要不然以后有的你难过的，你虽是四哥的妻子，但你们二人的婚姻是被强迫的，要是没有圣上赐婚，你们根本就不可能相遇，也根本不可能在一起……”
顾幼沉说道此处，虞姝的眼睛已经红了，他哽下再多的言语，瞪圆了眼，慌张地看着她掉下的泪水：“好端端地……你……你哭什么？”
“我也不知晓自己在哭什么……”虞姝抹去泪水，杏眸滚圆地嗔他，“都是你的错，干嘛要与我说这些话来。我不想听这些！”
……
顾幼沉攥了攥拳头，喉咙口如同钻入几块石头，哽得难受。他深吸一口气，轻声说：“对不起。”
他只是想试探虞姝的心意罢了。如今他也算是试探出来了。但这样的结果对于顾幼沉而言，却是残忍的。
“你放心的去吧，京城这里有我帮你遮掩呢。”他努力抬了抬唇，道。虞姝闻言，拭去眼角的残泪，轻声道：“谢谢你……”
“见着四哥了记得帮我问好。”顾幼沉酸酸地道。
“好。”虞姝轻声允诺。
“这件事也不要告诉安宁了，少一个人知道越好，若是她要来找你，到时候我会帮你找借口遮掩的。”顾幼沉轻声叹息。虞姝抿了抿唇，对于顾幼沉，她心下十分感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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