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响之后，崔金科才又问道：“那你说的第二个威胁，又是什么？”
郑达笑了笑：“第二个威胁是什么，我想各位应该都是心知肚明的吧。”
果不其然，王琦和崔巍等人，甚至是李岚，闻言都深深的叹了口气。
他们其实早就想到了，只不过抱着最后的希望确认一下，才发现这果然是个没法绕开的问题。
“想必你所说的，就是你们分别支持的太子派和越王派，如今在朝中大受楚王殿下的打击，尤其是其中的太子派，几乎被打得一蹶不振之事吧？”
卢玄机淡淡的捅破了这层窗户纸，范阳卢氏作为五姓七望里唯一没插手皇位之争的家族，可谓是轻松至极。
并且范阳卢氏现在与李祐的关系密切，当然是楚王派越强越好。
“既然卢兄都挑明了，那我们大家也就敞开了说吧。”
崔巍叹气道：“明明过去声名不显的楚王李祐，如今却在皇子之中强势崛起，简直堪称是势不可挡，并且还在与太子派与越王派的斗争中屡战屡胜！”
“不仅是我清河崔氏与金科兄的博陵崔氏所支持的越王派，李小姐的赵郡李氏、郑兄的荥阳郑氏、还有王兄的太原王氏所支持的太子派，都逃不过楚王李祐的毒手，可以说是史上最大的危机！”
五姓七望何以多年屹立不倒，自然是因为在朝中有人。
这也是他们为何能多次快速得到朝廷消息的原因，而想在朝中有人，能量最大的自然是皇帝了，能巴结上皇帝基本上就能保证家族几十年无忧。
而想巴结上一国之君，当然只能在皇帝还不是皇帝时出手援助，毕竟雪中送炭总好过锦上添花嘛，这也是他们为什么如此不遗余力的支援太子李承乾和越王李泰。
当然，五姓七望的押宝不一定总是对的，因此他们六家从来不把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基本都是分开支持最有希望获胜的皇子。
如此一来，当押宝成功的那一方上位后，也能说服皇帝不去对资助他过往敌人的那些押错宝的五姓七望动手，这一贯都是五姓七望自古以来互相扶持的传统了。
只可惜，这一次他们眼看着只可能是太子李承乾或越王李泰登基，到头来却出现了这么大的一个意外情况！
虽说碍于嫡庶之分，楚王李祐获胜的几率不大，但再小的可能性都是很可怕的，何况现在楚王李祐还如此强势，足够让五姓七望寝食难安！
一旦楚王李祐真的排除万难登临皇位，那哪里还能让他们好过？
“唉，如果只是因为第一个威胁的话，那我还真不想与当今风头最盛的皇子为敌，然而第二个威胁，却是绝对绕不开的啊！”
良久之后，崔金科才无奈的叹息一声。
若是第一个问题，那么仅仅只是需要做个简单的权衡益弊，看看是放弃长安损失更大，还是与楚王李祐敌对损失更大。
并且这还是最坏的情况，如果最终他们能和楚王李祐谈拢，那么或许在合作与让利等各种条件下，还能从楚王李祐手里分一杯羹。
但是很遗憾的是，自古以来皇家斗争都是无比残酷的，而且完全不像是商业竞争那样留有很大的回旋余地！
“都别气馁了，我与诸位商讨此事，可不是为了让你们在这里唉声叹气的。”
郑达拍了拍手，让凝重的空气活动起来。
“楚王李祐目前虽然很厉害，但各位可别忘了，我们乃传承无数年不倒、位于顶峰的五姓七望！不夸张的说一句，如今的老百姓们或许可能不知道皇子叫什么有几个，但却绝对听说过我们五姓七望的传说！”
郑达这话让在座几人都精神一震，因为他这并不是在吹牛自夸，而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对啊，他们就是这么的牛逼！
如果说，除了皇家之外的家族势力能有个排行的话，那么各地行业的巨头，无疑是民间势力的最高峰。
而假如再把官家势力与民间势力一起计算的话，毫无疑问如长孙家这样的大家族，正可谓是最为巅峰的存在了。
只是在此之上，还有着五姓七望！
五姓七望就犹如在金字塔的最高峰上面的晴空，乃是超越了这种排行的传奇，长孙家之流顶多算是暴发户，他们才是真正的历史悠久沉淀深厚！
“郑兄说得对，假若只是单纯的一个皇子的话，那我还真不怕他！”
王琦的神色变得从容许多，骄傲之色又重新回到了他的脸上。
五姓七望就是这么超规格的存在，因此他有足够的底气和自信说这句话。
当年李祐在幽州决定与范阳卢氏为敌时，就连马周都对此战的胜负深感担忧，就足以说明很多事情了。
这表明在正常人的常识之中，仅仅是区区的一个皇子，是无法与五姓七望之中的一个家族抗争的！
毕竟皇子听上去属于皇族，酷炫而又高不可攀，然而事实上一般的皇子又没权力又没财力，仅仅只是身份高贵罢了，又拿什么去和压倒性强大的五姓七望斗？
“王兄所言不错，”崔巍的表情也平静了下来，“方才不过是因为楚王李祐这几个月的势头太猛，才一下子让我有些乱了方寸，对他产生了一股不可力敌的感觉。”
往日里，光是五姓七望之一，都足够不把一位皇子放在眼里了，更何况是现在整整六家五姓七望加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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