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渡的嗓音又低又哑。
落在耳畔，像是情人箭的低喃，格外的撩动人心弦。
姜离感觉自己的心脏都好像颤了一下。
她微垂着眼眸，手悄悄握成拳头，但却没有用力，很快便松开。
她没有紧张，身子也没有紧绷。
就这么自然而然地被他拥抱着。
说实话，秦渡的这个怀抱，她还是蛮喜欢的。
并没有因为自己有洁癖，而觉得嫌弃，想要推开他。
很奇怪的是，她其实压根都没想到这一点上去过。
或许是因为，她开窍了以后，也很明白，秦渡于她来说，是不一样的了吧。
对待特殊的人，有些洁癖，可能就不存在了。
因人而异。
对于姜离的顺从，秦渡感到很诧异。
但更多的是温馨。
终于感觉到小美人对他一点都不排斥了。
这么大的进步，怎么能不让他开心呢？
秦渡唇角的笑意更深了。
“如果能和小美人接触更亲密的话，就更好了。”
姜离反应过来：“嗯？”
秦渡笑了笑，没有再说下去。
有些东西，就要点到为止。
自己稍微过过嘴瘾就行了。
哪怕觉得遗憾，哪怕想了很久，也只能藏着掖着。
免得真被小美人给揍扁了。
那他多惨啊。
第二天早晨，天微微亮。
或许是副本出口已经显现，玩家就剩下了姜离和秦渡两个人的缘故。
今天早上已经没有固定的警铃声来提醒大家起床了。
但姜离一晚上都没怎么睡好。
天蒙蒙亮的时候，就已经起来。
等她洗漱一番，收拾好出门的时候，天边的晨曦照耀在大地上，温暖得像人间。
人间的熹微中，男人身形挺拔地靠在墙上，朝她挥手，脸上的笑肆意又温柔。
“小美人，早上好。”
姜离握着门把的手稍微顿了下，随即淡然地点头：“嗯，早上好。”
然后将门关上。
秦渡走上前，自然而然地牵住了她的手。
“我们现在就去找他们吃早饭，吃完我们就离开。”
姜离低眸，看着两人交握在一起的手，手指微微僵了一下，却没有甩开他。
其实走在前面的秦渡心里也是紧张的。
生怕姜离会拒绝跟他这样的接触。
但是一想他之前拥抱了她，她都没反应。
现在只是牵个手而已，可能也不会打他吧。
事实上，他真的没挨揍。
秦渡心中，越发的觉得高兴和骄傲。
他和小美人的关系在一步一步地靠近。
哪怕她没有恢复记忆，也再一次允许了他的靠近。
果然，人还是得不要脸一点。
否则的话，以小美人的性格，他什么时候才能有拥抱和牵手的福利啊。
秦渡暗自窃喜着。
两人找到了唐法医，让她叫上法医部的同事们一起去吃牛肉面。
但唐法医却摇头。
“不知道为什么，今天见到你们，忽然很想说一声谢谢。”
姜离和秦渡对视一眼。
唐法医的双手插在白大褂的口袋中，气质和平时有些不一样，变得更加的沉稳的安静。
“总觉得，在这种死气沉沉的地方待了很久，但是你们的到来，好像给我们带来了一点生气，我和我的同事们，都喜欢街对面的那家牛肉面，可是它好像不会再为我们煮面了。”
姜离听着这话，眸光微微一闪。
她一直没有注意对面的那家牛肉面馆有没有开着。
但是现在听她这么一说，忽然觉得，有些人和事，都已经不是一个空间的了。
你怀念的，中间与你好像只隔了一条街，但好像又隔了整个无法跨越的空间。
唐法医笑着对她说：“谢谢你还记得请我吃牛肉面，如果有机会的话，你可以和你的朋友一起去吃那家的牛肉面，我想，味道一定不会让你们失望的。”
不知道为什么，姜离轻轻点了下头，应下：“好。”
她会去尝一下那一碗牛肉面的。
如果，她能够从这个游戏出去，回到现实世界的话。
“对了，听说那个案子被你们破了，真厉害！”
“应该的。”
“那你们也该走了吧？”
“本来想请你吃一碗牛肉面再走的。”
唐法医闻言，愣了下，随即笑道：“那你们现在走吧。”
希望以后，都不要再见了。
姜离却说：“再见。”
唐法医笑着跟他们挥手。
秦渡和姜离来到了公安局的大门口。
那个出口依然存在。
立在这大门口，像个奇异的现象。
但是大门口的警察来来去去，却愣是没有一个人发现这种异样。
不远处的角落里，藏着西装革履的林休。
他不敢对他们两个人出手，只能在阴暗地角落里，用阴狠的眼神看着他们。
好像这样，就能发泄一点自己心中不甘和怨气。
等他们离开了，这个副本里又将是他一个人的天下。
所有的NPC，还有玩家，都只会在他的玩弄下，受尽折磨。
要么死，要么生不如死！
他就不信，这世上，会有很多秦渡和姜离。
他也不信，自己的运气就那么不好，全都会碰上。
姜离和秦渡没有管这个阴暗的东西。
两人一起走进了漩涡之中。
这是副本里的第五天。
一切都彻底结束。
副本将迎来新一轮的重置，重新迎接新的玩家。
恶鬼也将展开一场新的屠杀。
姜离回到了自己的房子。
她揉了揉眉心，先洗了个澡，躺在床上。
和往常一般。
只是这一晚上，她鲜少的在自己的床上都失眠了。
一开始她睡得很好的。
自从记忆瓶出现，虽然她不可能恢复记忆，但却开始做梦。
梦里面好像有一些指示。
只是一醒来，就会记不清。
但现在，她竟然都睡不着了。
姜离觉得很烦躁。
也不知道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她爬起来，给自己温了一杯牛奶喝下去。
或许是唐法医的话，让她失眠吧。
她越来越清晰的感受到，副本里很多人的身不由己。
他们怀念美好，却总是在痛苦中挣扎沉沦。
想要解脱，却不得其法。
像千羽，像柳絮和林英卓，像大雪，像唐法医……
像每一个恶梦游戏中的傀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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