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秦墨阳的应允,比尔盖丝毫没有半点喜悦地回到了冉锡。
在他的主持下,莫茶达作为倒数第二个冉锡族的首领,风风光光地走完了他的一生。他彻底地解脱了,再也不用受内心的折磨。
安葬完莫茶达已经是距离投降三天了,比尔盖即使再不想提起,也不得不面对现实,因为他答应了秦墨阳安葬了老汗王之后就要开始冉锡汉化的事情了。
第四天一早,比尔盖便召集了所有的冉锡族人,开始了冉锡汉化的工作。
面对无数多的眼睛,比尔盖逼迫自己直面面对,这个时候他不能胆怯,路是他选的,跪着也要走完!
“我冉锡的族人们,是我对不起大家,与晴空的这一战,我们败了,作为战败者,为了保全剩下的将士们和冉锡族不会像当初的灰谷族一样被灭族,我只能答应了秦王开出的条件。希望大家能够理解我的无奈之举。”
说完这些话,除了在莫茶达离开的那天流过泪的比尔盖再次红了眼睛,但是他仰起头来紧闭双眼,为的是不让眼泪流下来,现在他就是整个冉锡族的支柱,他一定不能脆弱。他必须要坚强。
比尔盖的这番话让所有人为之动容,纷纷红了眼眶,甚至不少人默默地流下了眼泪。
终于,人群里有一个中年人忍不住出声:“汗王,我们都知道你是最难过的人,你就不要再自责了,虽然我们不能再叫我们原本的名字了,但是至少我们还活着,只要我们活着就有希望!”
“说得对!只要我们活着就有希望!汗王你就不要再为难和自责了,该怎么做你就说吧,我们全力配合就是了。”人群中又有一个人出声。
接着,人们都纷纷开口,表示自己非常理解比尔盖,也会全力配合他的安排和决定。
这是令比尔盖没有想到的,在召集人们之前他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准备迎接族人们对自己的埋怨,也准备好了接受他们的不配合,可是他们却给了自己一个巨大的惊喜,一时间他都感动到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我比尔盖谢谢大家了!既然大家这么配合,那我就不说废话了。事情是这样子的,秦王任命我为顷攸城的城主,所有的冉锡人都必须编入汉人籍,改成汉人的姓名,搬到城内去居住生活,至于冉锡族平时的生活习惯可以保留。”得到族人的理解,比尔盖突然觉得自己身上压着的大石头突然轻了好多,说这些话也不像一开始那样艰难了。
比尔盖说完这些话,虽然人群中在小声地议论,但是并没有人站出来反对,他担心的事情并没有发生,也就说明冉锡汉化的事于他而言轻松了不少。对于接下来的实行变得有信心了。
“大家请安静一下,既然大家已经决定要配合,那就请大家各自先回家去吧,稍候我会派人去你们家里登记的。”
比尔盖话落,人群渐渐散开,三三两两各自回家去了。
拉曼达来到比尔盖身后,轻轻抱住他,把头贴在他的背上,轻声说道:“不要再难过了,或许冉锡汉化对冉锡并不一定是一件坏事。”
闻言回头看向拉曼达,比尔盖问道:“怎么讲?”
“我们冉锡的生活确实远不如晴空,这是我们不得不承认的,从我们的耕作方式、居住的房屋建造、所穿所用的衣物打扮到人们的就医和思想观念,晴空的汉人都比我们要先进得多。或许这次汉化是对我冉锡民族质的提高也说不定。”
看着眼前的被称为全冉锡最聪慧的女子的妻子,比尔盖露出了惊愕的表情,他没想到的是一介女子竟然有如此卓越的眼界和胸襟,这是自己比不上的,也是心服口服的,这一刻他很庆幸这样一个聪慧的女子是自己的妻。
拉曼达的话对比尔盖产生了很大的触动,他开始反思,或许拉曼达说的是对的,冉锡人数百年来一直延续着传统的生活方式,但是从来都不记得睁开眼看看外面的世界,而是一直固守着自己的闭塞,殊不知已经落后。
“或许你说的对。”比尔盖对拉曼达温柔一笑,主动伸手牵起她的手回家去了。
回到家,比尔盖召集了几个重要的手下,准备先把所有族人的姓名安排好再去他们家里告知姓名登记,这样就可以省下很多麻烦。
两个时辰之后,终于改姓完毕,比尔盖属于鲁吉那一脉,于是他就把自己一脉的姓改成了鲁,改名鲁集。
两天之后,冉锡族的全部三十万人全部改了名字,他们从此不再是冉锡人,他们自此便成为了晴空的汉人。
当天傍晚时分,比尔盖带着登记好的册子求见了秦墨阳,当把册子交给秦墨阳的那一刻,他感觉自己一下子轻松了许多。
大致翻看了一下,秦墨阳便把册子合上了,因为他知道比尔盖不会耍花招,而且他对冉锡人改了什么汉姓同样不感兴趣。
“很好,完成的不错,这下本王可以放心地把顷攸城交给你了,明天就让他们进城吧,在城内的西侧还有一大片空地,足以容下你们所有人了,等到你们完全安置好之后本王就可以放心地回京了。”
“是,多谢秦王信任。”比尔盖不卑不亢地应着,虽然战败成为人臣,但是他丝毫没有落败的自卑。
“行了,没事就回去吧。”秦墨阳对待别人一向就是这么不客气。
“是。”比尔盖抱拳,然后退下回了冉锡。
终于处理完了所有的事情,秦墨阳来到雪漫在的小帐篷,发现她正在专心致志地看着医书,烛光摇曳,美人如画。
慢慢走近,雪漫终于发现了他,放下手中的书,伸了个懒腰,撒娇似的抱住秦墨阳健壮的腰:“忙完了?”
“嗯,忙完了。我们去休息吧。”秦墨阳同样搂着雪漫,语气宠溺,温柔似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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