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点，你知不知道，仰着头看人，时间久了脖子会累的。”
声音继续响起。
方沐蹲下身子，脸庞正对着那具骷髅，而仔细看去，这骷髅的骨骼上有一些古怪的纹路，而且颜色也不是白的，而是泛着些红光。
“你干什么呢？让你低点很难办到么？你们都是这么对待前辈的？”
这句话，让方沐的眉头皱的更深了，认真观察了一边，发现这骷髅的正前方，有一个十分渺小的丹炉，比他之前得到的更小，甚至小到不仔细看，都发觉不了的地步。
难道在这里？
丹炉里面还有丹炉？
方沐认认真真的想了想，两条腿往后撤了撤，干脆就趴在了地上，而这一次……
“这才像话嘛。”
果然！
方沐心中雪亮，他的猜测，已经得到了证实，丹炉之内的人，就是跪在这里的骷髅，保持这这种姿势，双腿被砍，一定是某种惩罚，而且这样还不足以恕罪，就连精神和肉体被分离开来，精神被放进了那个更小的丹炉里，而肉体，早已死亡，现在他之所以能够说话，多半是因为时光流逝，封印出现了裂缝，才让他的精神力流露出来。
可他却看不见外面发生的一切，虽然能控制外面的雾气，还有院门、房门，可这只是在这里的时间太长了，精神力跟环境融为一体，才能做到一些事情，实际上，他只能感知，没有真正意义上的视觉和触觉。
感知可感知不出一个人的年纪和样貌，就像盲人摸象，脑子里原本就没有大象的形象，任凭怎么也只是徒劳，而且刚刚方沐折断三叶草，就是一次尝试，这人并没有察觉也没有阻止。
他不是这里的主人！
此时，声音继续响起。
“小辈，既然你被派来接我，就应该知道我是谁吧。”
方沐心明眼亮，对方并不知道他自己现在的处境，还以为只是被困在这里而已，更不清楚自己的姿势，一惊暴露了一切，而这样一来，对方沐来说，就有很大的操作空间了。
被罚跪在这里赎罪，想必是做了什么恶事，就算当年有武道之争，可这最多算是意见不同，互相攻杀很正常，可将一个人双腿砍下，变成罚跪姿势，把精神和肉体分别封禁，这一来就是一千年，想来这家伙原本就不是什么好人！
虽然这样想有些主观，但这个猜测也不是空穴来风，而且这家伙最初的时候，态度可是很微妙的，墙头草一样摇摆。
跟气血武者合作，又说赞成剿灭古武余孽，还说不炼丹了，这种立场不定的人，很难说他会做出什么来。
方沐已经有了想法，现在天时、地利、人和，先机已经被他占尽了，明眼人打瞎子，这还不容易么？
正此时，沙哑的声音再度响起。
“小子，我问你话呢。”
方沐故意顿了一下，用很为难的语气，缓缓道：“晚辈不知道前辈是谁，我能到这里来，只是……只是因为……”
“说话不要吞吞吐吐的，男子汉大丈夫，有什么就说什么。”
“既然如此，我就只说了，还请前辈不要怪罪。”方沐头脑一转，一番假话已经编制好了：“我的身份，是华阳公学当中的一名普通弟子，奈何天资愚钝，别的师兄师弟，修炼几年，就已经突破了先天，而我还停留在内力三转的境界上，为了追赶，便开始尝试炼丹，为了弥补资源不足……”
说到这里，方沐忽然被打断了。
“等等！你说先天？你才多大？能有这种实力已经很不错了，就算在我的身边，那些所谓的天骄也不过跟你境界持平，而且气血一道，提升很快，几乎没有什么瓶颈，但跟你同辈的师兄弟，都已经进入先天境界？这不可能！”
方沐微微一笑，我当然知道不可能，但你在这种封闭的环境当中，什么都不知道，还不是我说什么你就只能信什么？
顿了一下，他缓缓开口：“刚才我听见前辈所说，谈及当年武道之争，可那段时光，已然成为历史了，距离如今，已经过了千年光阴。”
“什么？千年！”
沙哑的声音忽然开始了颤抖。
“一千年……我居然被封印了一千年？！！该死的家伙，口口声声的说什么如师如父，我不过是偷了你的丹炉，儿子偷老子……”
话说道这里就断了，这人也意识到了，自己在激动之下，说了不该说的，方沐佯装不懂，心中却是了然，果然不是什么好东西。
而且千年的封印，精神和肉体分离，让他的思维已经出现了错乱，很多事情记不清了，有很多事情也记的错了。
“千年时光，沧海桑田，时间有些变化，倒也不足为奇，你继续说吧。”
“是，这个丹炉，也就是前辈的存身之地，是我无意当中发现的，我看出了他的不同，便用了一些手段买到手里，但该死的！”方沐说着，流露出了一丝愤怒来，“该死的家伙，仗着自己的境界和家室，在公学内作威作福，不知道从哪里听说，我入手了一个丹炉，立刻就过来抢夺，就算我苦苦哀求，也未能如愿，而最终，他们发现了丹炉的秘密，找到了一段尘封的历史，说着丹炉当中藏着曾经的魔头，尽管过了千年时光，却也不敢进入，然后……”
“你就被扔进来了？”
“前辈说的不错！”方沐悄悄用力，让脸庞变红，不过一切看起来，都是因为实在太过愤怒所导致的：“在公学里不让我修炼，对我呼来喝去，抢我的资源，现在又抢我的丹炉，还根本不把我的命当命，让我给他们蹚路！好在前辈不是什么大魔头，不然我今日非要丧命于此不可！”
“这么说，你活的还真是够窝囊的。”
沙哑的声音变化，里面忽然多了一丝蛊惑的味道。
“可如果我说，我能帮助你，让你一飞冲天，不在受任何人的限制，你觉得如何？”
“真的？！！”方沐把激动的表情装了个十成十像，站起身来，但很快神情就暗淡下来：“不可能的，我不可能一直不出去的，而且出去了，他们就会过来逼问我，这里的情况，我如果说假话，立刻就会遭受毒打，甚至连那些微薄的资源都拿不到了。”
“哈哈哈，你可想错了，有我在，你还怕没有资源么？而且我要帮你，又岂能被人察觉到？”
“这样，你先蹲下来，咱们慢慢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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