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川所做的一切,都只是为了让方沐陷入对方习惯的环境当中。
从最开始,方沐到了这完全陌生的地方,看到了这里的布局,又有一阵等待,和燕小七讨论,一切的一切,都在暗示,这里,是华川的主场。
其实这种事情说起来很玄妙的,也没办法解释,但在自己熟悉的环境里,心情会舒缓下来,会不自觉的融入进去,从而掌握主动,而对于外来者,这一切就不是那么舒服的了。
方沐不得不高看华川一眼,不过在揣摩人的心理方面,华川还是只能排第二,而第一……一道红衣倩影在眼前一闪而过。
“方公子请坐。”华川丢失了主动,现在也就没有刚才看起来那么强势了,但还是不疾不徐,做起事来有一套章法。
“来人,上茶。”华川吩咐一声,却立刻就被方沐打断。
“不麻烦了,华管事有话尽管只说。”方沐很不讲究,在墙上磕了磕烟锅子,烟灰掉了一地,在经由关门带起的风,灰色的烟灰被吹得那里都是。
华川脸庞一抽。
方沐心中知道,这就差不多了,若是在做,就过火了,也不犹豫,和燕小七同时回身,坐好。
“华管事有什么事,想要让我去做?”
“我想问方公子一句,几天后和华南的比试,您有几成胜算?”华川问道。
这句话,如果在刚才说出来,就可以当做质疑或者奚落,而现在说来,倒没什么特殊的含义,方沐想了想,摇了摇头:“我没跟他交过手,胜算看不出来,但硬要说的话,五成或者六成吧。”
这是他实话实说,就算有了一次丹炉内的其余,又开拓了上丹田识海,算是三道并举,但说起必胜的把握,他没有。
最主要的一点就是,当日他能够以一敌十四,是因为对方群攻,而且在气势上被压倒了,如果是分开车轮战的话,就算他的身体素质大幅度提高,恢复也跟不上消耗。
而且那个时候,他的《百草心经》还没有小成,上丹田也没有打通。
可华南能稳坐同辈第一人的位子,一定经受了不少挑战,而这十四个人就算轮流上前,最终,也会失败。
方沐可没信心做到。
他看了华川一眼。
“如果,资源充沛,方公子抓紧修炼,能不能赢过华南?”华川没头没脑的问了这么一句。
临阵磨枪不快也光,这句话放在武者身上可不适用。
武道进展,无不是厚积薄发,方沐自问不是那种突破如喝水的妖孽,而且决战没有几天了,华南还在闭关当中,就算自己潜心修炼,可华南闭关之后会有多少突破谁都不知道。
差距,一直都存在的。
这一点,方沐始终都承认,他只是不会未战先怯罢了。
“华川管事,跟华南有仇?”方沐忽然问了这么一句。
搞得华川一愣,然后苦笑一声,连连摆手。
“华南是我家族的荣耀,我跟他有什么仇?今日之事……哎……”华川苦笑一声:“其实我们也是担心华南这小子,他出身华家这种二流家族,还是华阳城的二流家族,若是放眼南九地,华家什么都不是,可他偏偏那么耀眼,将来进入五高,不在话下,甚至武院都有希望。”
这又是什么意思?跟我炫耀?
方沐皱眉看了一眼华川。
“方公子不要误会。”华川摆了摆手:“华家在南九地都不算什么,可华南却如此优秀,这个家族的资源都倾倾泻到了他的身上,但我想问一句,华家拿出来的全部资源,比之四大家族,给任何一位核心弟子拿出来的资源,哪一个更丰富?”
“有量无质。”燕小七忽然插了一句。
方沐似乎想到了什么。
“燕小姐说的对,在量上,华家的资源超过了别家给核心弟子提供的资源,但在质上,远远不足,而这,就已经是我举家之力了,放在华阳城都不值一提,若是将来,进了更高等的学院,哪里的弟子,可都是从整个琼林域当中选拔而来的啊。”华川说着,有些动容:“华南这小子,有天赋,有包报复,从小就想着进入武院,要将华家建设成为琼林域中一等一的大家族,我们这些人,不想打压了小一辈的志气,而他一路走来,顺风顺水,在公学内,又当了同辈的大师兄,眼看即将结业,靠入更高等的学院,我们这群老人,心里很急啊。”
“他没败过,一次都没有,可到了更高等的武院,面对整个琼林域的天才、精英,华南能算得什么?怕就怕他对比之下,丢了心中志气,再也爬不起来了。”
方沐很认真的看了华川一眼,这位内府所的管事,居然能想到这一步?而且听上去,华家的其他人,也都是同样的想法,真是想不到啊。
寒门出贵子,备受期望,可到了真正的大平台,见到了那些真正的经营,从小的环境就不一样,眼界天差地别,心里难免产生落差,就此沉沦的例子,他听过的可不少了。
“与其让他进入了高等院校历尽坎坷,不如让他在这华阳公学当中,就尝一尝失败的滋味,知道一下,被人压过一头是什么感觉,等他将来见了那些天才,心里才不至于产生落差。”华川的头脑很清醒,“我想让他现在就知道知道,华家一个二流家族,所谓的天才跟真正大家族的出来的人才,根本没法比。”
“可你就不怕,他现在就丢了志气?你说他没输过,现在若是输在我手里,有怎么办?我可不会哄小孩。”方沐淡淡道,眼珠一转,又问道:“而且,最主要的,为什么是我?”
华川说了一句话,让他感觉很意外。
“方公子一直是他追赶的目标,从当初的入学考核开始。”
“当初他心心念念的就是超过方公子,但后来……知道这次方公子回归,改变巨大,而我,也就起了这个心思。”
“就算是一块璞玉,也要经受雕琢的痛苦!”
“现在的我,未必战得过他,就算掌握了资源,也未必能行。”方沐认真道。
“我知道一个地方,可以在短时间内,提升一个人的实力。”华川说着,又拿出了一个戒指:“只要方公子答应,这点东西,不成敬意。”
这一枚新的储物戒指,方沐并不理会,他好奇的是这个可以在短时间内,提升实力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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