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掌柜，她不是第一次见过有女子试穿这件旗袍，但却是第一次见到有人能衬得起这间旗袍来。
美而不妖，艳而不俗。
黑色原本就透着神秘的吸引，可仔细观察，这其中却蕴含着一根清冷，虽然不至于高高在上，但也足以让某些人望而却步。
“这就是柳老口中所说‘原本的风韵’么……”
陈卿又在镜子前转了一圈，转身走向柜台。
“这两件，多少钱？”
原本是开门做生意的，女掌柜的眼神在陈卿身上转了一圈，走了出来，缓缓开口。
“我这店里大部分旗袍都是柳老做的，而这一件，更是他老人家亲手制作，费时费力……”
“说重点。”陈卿摆了摆手。
“不要钱。”女掌柜笑道：“柳老说了，衣衬人，人衬衣，能撑得起这件衣服的，不收钱。”
陈卿认认真真的看了她一眼，倒是没多说什么，然后指了指燕小七。
“那件呢？总不能也白给吧。”
哪知道女掌柜点了点头：“二位一起来的，自然免费。”
“这生意做的。”陈卿想了想，低头笑了一声，说不上占便宜，既然人家能想得出这种噱头来，自己也算是万里挑一被选中了，穿上了这件衣服，帮人家宣传一下吧。
不过这时候燕小七却走了过来。
“总觉得小了点，穿着不舒服。”燕小七脸色微苦，还总是想要往下拽一拽：“总觉得进风……”
“习惯就好了。”
陈卿拉着燕小七就往外走，不知道是衣服的缘故，还是那种别扭的不是感，往日大步流星的燕小七，现在走起路来，也多了三分优雅。
店铺外，一顶装修豪华的马车，就停在外面，韩森就站在马车边上，见到二人出来，立刻拿出了方便人向下的小凳子，摆好，然后站直了身子。
韩森一向办事利索，李婶一家也已经安顿好了，找了人照看，找来了还算看得过去的马车，这一切，都是在二人换衣服的空档办完的。
走进去，坐稳了之后，韩森也上了马车，但只是坐在外面，轻轻扬起了马鞭，轻轻拍了一下，毕竟这个繁华地界，街上人可不少，不能纵马狂奔。
而车中，燕小七显得有些闷闷不乐。
“担心方沐？”陈卿问了一句。
燕小七点点头。
“我劝你最好不要这样，或者说，见到方沐之后，你不要摆出这幅表情。”陈卿摇头道：“不管他的事情做得如何，你最好都不要问，只需要等他回来，用笑容和温柔，让他忘记疲劳，其余的一概不要问。”
“而且，我们的燕小姐，现在，已经焕然一新了。”
燕小七拿起车里的一面铜镜，放在面前，轻轻照着。
陈卿单手撑着脸颊，不在说话，心中暗暗算计，距离宴会开始，还有最后一个时辰！
.
“哈哈！”
“又是小！小子，我看你今天是衰神附体吧！”
赌台上，更方沐同时下注的人，所有人都是跟他反着下的，这些人算是看出来了，想赢钱，就得跟方沐反着来，而且早就有人琢磨过味道来了，这就是有意针对，只是这个小子不明白而已。
他们的面前，早就堆了一大堆银钱，虽然零零碎碎，但加在一起，也已经不少了。
反观方沐这边，别说向刚进来那样得意了，现在已经变得有些痴呆了，郁郁寡欢坐在凳子上，手里就剩下了最后一个银元宝了。
“小子，继续较劲啊，我们可还没赢够呢！”那胖子嘴里催促道。
马三刀摆了摆手，道：“公子，要不您今天就到这儿？您不是还有事情么？”
他哪里会有这么好心，只不过是摸清了赌徒的心里，连续二三十把都开小，而他一个人死压大，眼看别人赚的盆满钵盘，自己配的爪干毛净，这口气恐怕早就堵在心口了。
他这么轻轻一挑逗，瞬间就得涌上来。
果然，方沐脸色一变，不过他一直以来都知道马三刀的用意，瞬间暴起，原地转了三个圈，半个字都没说，将手里剩下的最后一块银元宝，拍在了桌子上。
咬着牙，瞪眼吐出一个字。
“大！”
“得，您是爷，我们得听您的。”
马三刀说着，开始摇晃起来。
而其他赌客，自然都堵了小。
“砰！”
在解开盖子之前，那个胖子大笑出声：“小子，这是你最后的钱了吧，这把输了又怎样？要压脱衣服吗？不如这样，我还挺喜欢你这一身衣服的，你开给价，卖给我，肯定给你个公道价。”
“我这把，回本了。”方沐轻声说道。
他听到了色子落地厚的点数，也察觉到了马三刀解开盖子，这一次并没有做手脚，或者说，他已经做过了手脚。
“小子，你这是痴人说梦知道不知道？你能回本？前些年姓朱的，一个人连扫四十九坊，是我见过的第一人，而你也是我见过的唯一一人，连续二十几把开小！最后一把，还是死不悔改……”
“别……别说了，你看看……”
胖子被人打断了话，心中不爽、
“看？我看什么？有什么好看的，难道他还能……开……个……大……”
胖子的声音越来越小，瞪着眼看着三粒色子，揉了揉眼睛，确认了之后，猛然的跳了起来，没想到，这家伙的跳跃能力还很不错。
“居然是大？”胖子犹自不信：“你出老千了！”
沙比……
方沐看都不想看他一眼，东西始终在马三刀手里，他都没碰过，怎么出千？而且他到这里来，看似是赌钱，实际上是用钱财，来赌一赌马三刀的人性。
如果这家伙贪得无厌，必然会用尽一切办法将他留下来，如果马三刀当了头目，就变了性格，稳了下来的话，他无非是暂时输了一些钱，最多找个时间，潜入进来，杀个人在把自己的钱拿回来。
反正对这种人，他不需要讲究什么手段。
而现在看来，方沐赌赢了。
马三刀做了手脚，让他赢了，虽然赢了翻了倍，可相比于它输掉的，只是九牛一毛上的一根毛尖尖。
但对于一个赌徒来说，赢了，无异于久旱逢甘霖一样，心情愉悦，而这种情况下，赌徒只会认为自己时来运转，更想将输掉的都赢回来，从而越陷越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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