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我还不算太熟悉，你给我弄点酒来，嗯……要烈酒，越烈越好，然后在弄点烟叶来。”方沐接着转身就进屋了。
“好的。”小姑娘清脆的答应了一声。
方沐将两扇房门都打开了，不知道为什么，他今天心里总是觉得有那么一点憋闷，可门打开了，还是不太满意，又将全部的窗子都打开，这才舒服了一些。
走进了卧室，脱掉鞋子，上了炕，原本硬邦邦的，在多垫了几层褥子之后，就变得很舒适了，而且方沐也是一向喜欢硬板床，将身前的炕桌挪了一下，右手手肘架在窗边，半歪头看着月亮。
“时间，已经不早了啊。”方沐没头没尾的说了这么一句。
拿出烟袋锅子来，将最后的一点烟丝装填进去，点燃了之后，却只抽了一口，然后就看着里面的烟丝，先是被烧红，然后变黑，最后变灰，却也没有再抽一口。
“少爷，您吩咐的东西，准备齐了。”小姑娘端着托盘走了进来。
烟荷包，酒壶，甚至还有两样下酒小菜。
老醋花生，凉拌耳丝。
小姑娘将东西一样样摆好，拿起筷子，递给方沐，然后端起酒壶，稳稳的倒了一杯出来。
“有心了。”方沐轻声说道。
“那里，能伺候少爷，是奴婢的荣幸。”小姑娘轻声轻语：“管家吩咐了，我今后就跟着公子了，贴身伺候。”
方沐手上的动作忽然一顿，看小姑娘的脸色，就明白了，这个贴身的含义，轻笑一声。
“你叫什么名字？”
“回少爷，奴婢原本也没个名字，进了城主府，就随便取了一个称呼，叫小蝶。”
“小蝶，嗯……”方沐沉吟一声：“既然你跟了我，贴身伺候，今晚我先给你立三条规矩。”
“请少爷示下，奴婢一定做到。”
“别少爷，少爷的叫，我听着腻歪。”方沐摆摆手：“从现在开始，什么公子、少爷，之类的称呼一律免了，你不用管别人怎么看，你只对我一个人负责，从现在开始，叫我方沐就行。”
“这万万不可。”小蝶忽然跪了下来：“我若是敢直呼少爷的大名，这便是逾越了，按城主府的规矩，是要杖毙的。”
“杖毙？够狠的。”方沐砸了咂嘴，“但你如果做不到，我一句话把你辞退，你可就得回去嫁人了。”
听到这句话，小蝶的身子立刻就是一抖。
“我没有吓唬你的意思，我现在的身份，虽然是城主的弟子，你们把我当少爷也好，少城主也罢，但今后，我也不可能一直在城主府里待着，你要贴身伺候，在城主府里的时间也不会多，我这人，最讨厌的就是规矩。”
“改称呼，是第一条规矩，你能做到，就跟着我，做不到，从哪里来，就回那里去，能做到么？”
小蝶想了想，如果不长时间的带在城主府，也就不用顾忌那么多了，而且逾越都是后话了，若是现在不答应，立刻就会离开城主府。
“小蝶记住了。”
“那我就说说第二条。”方沐忽然板起脸来，“从今往后，站起来，不管什么时候，不准跪！天地君亲师，除了这五样，没人值得你跪！而且君也不存在，只有四样，至于其他什么少爷，城主的，不对……他现在是我师父……这就有点闹心了，但这是我的事情，跟你无关，以后记住了，不准跪！。”
方沐说着，忽然低声念叨了一句。
小蝶听着听着，笑了一下。
“公子，您果然跟传说中的一样，很特别。”
“刚说的，你就忘了？”方沐皱眉道。
“没……没忘！”小蝶立刻摇了摇头，但看着方沐，却忽然发现，这一个名字，尽管张了嘴却也念不出来，想了想，问道：“我看您也不比我大多少，以后教您沐哥，不知道可以吗？”
“随你。”方沐随意说道：“现在时间也不早了，你去休息吧，这堆东西，明早在收拾吧。”
“嗯……”小蝶试探性的问道：“可刚才不是还说三条规矩么，现在才两条，还有一条呢。”
方沐却愣了一下，想了想之后，缓缓道：“没想到，先留着，等我想起来再说。”
还能这样。
但小蝶也没多说什么，却在离开之前，将另一侧的窗户关好，然后带上卧室的门，又将房门关闭，就到了另一边的屋子里。
而这一切，小蝶都轻手轻脚的，没有发出多余的动静。
可将这一切都处理完毕，方沐却觉得，心情也没有好多少，烈酒入喉，却也没什么滋味，醇香的烟草，也没有往日的享受。
方沐关上窗户，转动身子，双手跌在脑后，靠着墙壁，拇指摸索着温润的手玉，怔怔出神。
他刻意的没有电灯，月光穿过窗户，照进来倒也不算太暗。
江陨所说的一切，在他心里，是个疙瘩。
“我想，我需要排遣一下。”方沐说了一句。
只是，怎么排遣呢？
对了！
方沐忽然一笑，自己这里，还有个一千年前的老家伙呢。
憋着算计自己，传功法的时候暗藏奸诈之心，当年也是个墙头草，偷自己的师父，被惩治了一番，身体和精神被分开封禁封禁，可这家伙到底是有本事的，千年下来，精神力成了无根之水，无本之木，却非但没有消耗殆尽，反倒凭借着推演功法，想小强一样，顽强的生存了下来。
鼓捣除了一本内丹功法来。
但很可惜，这老家伙，馒头拍扁了，压根就不是什么好饼，千年封禁，却不改本色，还想着算计自己。
“进去跟他玩玩去。”方沐翻手取出丹炉，放在手中，内力涌起，丹炉出现了一丝颤动。
“小兔子乖乖~把门儿开开~~”
方沐哼了两声，然后眼前一片白烟闪过，等白雾散去，能够看清之后，周围就变了一副景象。
“小辈，你怎么来了？是有什么修炼上的问题么？”
老家伙苍老的声音响起来，倒是够灵敏的，多半也可能是封印松动，他能动用的精神力越来越多了。
“修炼上倒是有些问题，但更多的还是心情不好，被人用一通大道理讲的我有点迷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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