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沐骂骂咧咧的走回了院子,燕小七觉得很奇怪,站在院子里看了看他,刚想问什么,却被他顶了回去。
“你见过这种人吗?有钱不赚的,傻子一样,不就是家里有点吃的么?还不卖,跟谁稀罕似的!”
“气死我了!”
小蝶正好走出来,方沐不由分说,一手一个,抓住两个女孩子的手腕,就带进了屋子里。
而直到此时,他才感觉到,一股若有若无的被盯住的感觉,消失了,而进了屋,立刻给两个女孩子使了个眼色,抬手放在嘴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然后凌空写了几个字。
什么都别问!
然后推门走了出来,站在院子里,看着那一家,跳着脚的喊。
“走!收拾收拾,进城去!买东西!一车一车的买!小爷就不信!还有花不出去的钱?”说着,看向屋中,大吼一声:“还愣着干什么?走!”
连胜大吼,配合着摔门的动作,方沐气哼哼的走在前面,燕小七和小蝶,跟着走在后面。
这么大的动静,所剩不多的几户邻居也都看到了,却没有出来劝解,只是站在院子里,用一种惋惜的态度,看着方沐,无奈摇了摇头。
临近的几人,交流起来。
“哎,好好的孩子,小时候,多懂事啊,爷爷奶奶,叫的亲热,借东西都是客客气气的,现在怎么变成这样了?”
“进了城怎么改变这么大?”
“这还得是说有人管教,看看小时候老独臂是怎么教育的?依我看啊,什么公学啊,也没个好老师。”
“小点声,前几天李婶回来还了我的钱,我可听她说了,方沐现在是城主大人的徒弟了,还给他们家安排了差事,今非昔比,说话都小心点。”
“小心什么?城主也是华阳城的城主,跟十里坡有什么关系?再者说了,做小辈的没规矩,他这个城主,想必也好不了多少!教徒弟,先把做人教明白了吧。”
“哎。”一位老人,看着方沐叹了口气:“但不管怎么说,还算他有点良心,还知道回来,给老独臂立了衣冠冢,头七也知道回来看看。”
一句借着一句,方沐完全不理,走出了村子,上了大路之后,又走了很远,燕小七才凑了上来。
“到底怎么回事?”
方沐看了看四周,低声将刚才看见的事情,都详细说了一遍,但忽然间,他忽然反应过来。
“难怪非得让我回到十里坡了。”方沐说着,看了小蝶一眼,“什么来头?”
小蝶笑了笑:“老爷没明说,只是吩咐了,公子明白之后,到醉春楼一会。”
醉春楼?
青楼?
去哪?但仔细一想,在青楼里面谈事,倒是隐蔽的很,而且,仔细想想,方沐刚才只是察觉出了,这个男子有故意隐藏的意思,但现在江陨有这个意思,想必这个男子是有血问题的,但却不好明察。
他住在十里坡,而自己,也和十里坡有很深的渊源,找了个机会,将自己送回来,尽管他在昏迷当中,但这一点,找个接口就能糊弄过去,因为重要的是这个时间点,借助老独臂的头七来打掩护,这是一个好机会。
如果错过了,就不会这么轻松了。
所以方沐必须先到这里,不论昏迷还是清醒,只要察觉出来,就有机会将这些都说明,而他的归来,这一切都是经得住推敲的,比起找个人,隐藏身份潜进来,这种大大方方的,对方反而不会怀疑。
但想到这里,他忽然心头一惊。
那个中年男子,改变身份,还做了伪装,带在十里坡,必然是有所图谋的,而刚才,他走过去,若是稍有差池,就是打草惊蛇了。
“公子刚才做的很好,只是,跟身份略有不服,而且,在别人看来,也有点过了。”小蝶本就是个聪明的女孩子,这一次有受了江陨的指派,到了这里,知道了许多情况。
“那就走吧。”方沐笑了笑:“我还真有点好奇了。”
.
十里坡,村尾的住宅里。
中年男子坐在书桌后面,一改木讷的表情,脸色阴沉,而那个小姑娘,侧身靠坐在房门上,一对大眼睛里,十分惊恐,斜着眼睛,偷偷的看着中年男子。
“事情真的想你说的一样?”中年男子沉声发问,语气低沉。
“真的。”小姑娘的身子缩了缩,“我不仅没多说,还一直都在驱赶,只是他的力气太大,我拦不住……”
说到这里,她的身体有了些颤抖,开始尽力辩解。
“我尽力了,真的!我没让他看见更多!但我真的拦不住他!”
“我尽力了……”
小姑娘畏畏缩缩,语气慌乱,可中年男子,他的态度,却没有半点软化。
“尽力?尽力,就够了么?”中年男子用质问的语气,冷冷说道:“我平时是怎么教你的?尽力?对普通人来说,或许够了,但对你来说,不够!远远不够!”
“你知不知道你是什么体质?纯阴之体!万中无一的练武奇才!”
“你懂不懂,这代表什么?”
“你有知不知道,我为了你,付出了多少?”
“尽力?”
“你是为了我么?你应该为了你自己!”
中年男子的语气,出现了一丝波动,有些癫狂,手指一动,一条皮质软鞭出现在了手中,乌黑乌黑的颜色,上面还有这一些淡黄色的纹理,像是天然的蛇皮支制成。
而这个皮鞭一出现,小姑娘的身子立刻一抖,大眼睛里,满是惊恐,大大的睁着,忘记了呼吸,甚至,连身体的颤抖,都给忘了。
“过来!”中年男子简短的的说了一句。
小姑娘呆呆的,望了一眼之后,缓缓起身。
低垂这脑袋,走到了书桌的一侧,解开了身上的外衣,露出里面的贴身衣服,同样的简朴,但却不是女士的,而是男士的,深灰色,粗麻面料,长袖,很宽大,下摆被她塞进了裤子了最便宜的那种,穿上,偶尔会让人觉得扎得慌。
而小姑娘里面穿了这么一件,转过身去,然后……跪了下来。
“啪!”
一声脆响,长鞭,落在了小姑娘的后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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