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方家上下,一片喜气洋洋,宛如过节一样热闹,毕竟家主方沐陡然间一飞冲天,踩了刘家一头,连带着家里这些下人,脸上都跟着增光。
从此以后,方家人出门,街上碰见了别家的人,也不用低着头尽快绕开,心中还要期待着别人看不见自己。
不过,在后花园的地方,方沐用来炼丹的房间的当中,大门一关,就是是一片压抑气氛。
屋子里,三张椅子一字摆开,坐着三个人,依次是方沐、王四、老管家朱福。
他为什么在这里,是方沐特意安排的,为的就是今晚这个局。
王四想要快速坐上方家管账先生的职位,而见了今天这个场面,心中更加急躁,回去之后紧赶慢赶的,算是将所有账目梳理清楚了,然后交给方沐。
而这些账目问题,方沐心中清楚,但同时也明白,这些钱基本是追不回来了,不过,有了证据,他能够更好的做一些事情。
所以,他便通知了一声,叫了三位管账先生和老管家朱福,全都到了这里。
此时,三位管账先生站成一排,战战兢兢地,时不时抬眼看看老管家,在心里,怕是一定怕的,毕竟这些事情是经不住查的,何况还有王四挖空心思的要往上爬。
最主要的是,这一切,都是家主的意思。
如今的家主,可不是原先那个少年了,连刘家都不买账的人,区区账房,哪里惹得起?悄悄调转视线,看了看方沐。
却见对方左手拿着一个小巧精致的烟袋锅,“吧嗒吧嗒”的慢慢抽着从没闻过的香醇烟叶,一边不紧不慢的,一页页翻着账本。
王四很细心,在所有有问题的账目上,都做了标注。
厚厚的三本账目,方沐就这么一句话不说,一个表情都没有的看完了,途中换了一锅烟之外,就没有其他的表示。
这么沉稳,就连朱福都不免微微发愁起来。
方沐上看去是在翻阅账本,但同时也将所有人的表情都尽收眼底,王四的殷切,三名账房的忐忑和朱福时阴时晴的脸色。
各自心里都是什么心思,他也知道个大概了。
“啪啪。”
方沐合上账本,轻轻磕了磕烟袋锅,收起来,接过王四送上的香茶,尽管一惊冷透了,但味道还是不错,浅浅的喝了一口,将茶盏也放了下来,扫视三名账房,可深吸一口气,然后转身走开了,可他脚下的力道故意重了些,咚咚咚的声音想起来,然后,他来到了那个大号丹炉旁。
轻轻拍了拍,声如洪钟一般,厚重却发闷,而他伸手,拿开盖子,七八十斤的重量,他一个人就抱了下来。
“家主好力气!”一名账房绷不住了,舔着脸,说了一句。
嗯……就做贼心虚,现在当着面被查处,加上一番压抑,肯定是不好受的,说这句话,多半是为了一个心安,而方沐心里想了想,最先绷不住的,多半抗压能力就是最差的。
先拿你开刀好了。
“点火。”方沐吩咐了一句。
嗯?
王四楞了一下,但还是照做了,地上不光有燃烧之物,同样也有引火用的麻布碎纸,都是极其容易燃烧的东西。
“啪啪。”
火石打了几下,碎纸最先点燃,扔进麻布堆里,又烧了一下,然后点燃了木柴,顿时,干茶烈火,腾地一下,火苗就蹿了起来。
“噼里啪啦。”
方沐手掌一抓,一个账本,就到了他的手中,随意打开一页。
“你叫……算了,不重要,你通过虚构名目,支出采购银两,共计三千五百两,而所购入的货物,至今未见,钱财,现在流落到了什么地方?”方沐问道。
“没……”那为账房楞了一下,尴尬的笑了笑,艰难开口:“家主,这种事情,您借我几个胆子,我也不敢啊。”
说着,他看了一眼朱福。
朱福却直接眼睛一闭,全当没听到。
“没有?好。”方沐干脆点了点头,看了看另外三个人:“你们的所作所为,账目当中记述详细,一笔一笔摆在这里,认是不认?”
另外两个账房先生对视一眼,咬了咬牙,摇摇头。
“家主您说的事情我们都不知道,让我们认什么?”
“很好,很好,原本打算你们认了,就给你们留一条命的。”方沐冷冷一笑。
也没有多废话,直接单手一抓,一个账房,身体不受控制,直接凌空飞了过来,落在方沐手中,一下就被掐住了脖子,然后就看见方沐在两肩、两胯,手掌捏了四下,就听见“咔吧”四声响,再难那位账房,双手双腿很自然的下垂。
脸色苍白,可却被方沐捏着脖子,只能发出“咔咔”的声音。
方沐翻手一丢,像是扔垃圾那样,一名账房先生像是破麻袋一样,没有半点挣扎的能力,就直接掉进了丹炉当中。
方沐淡淡的笑了笑。
“不认没关系,反正,我做事,开心就好,你们认了,我反倒没乐趣了。”
可他低声说着,淡淡的笑容,身后,却传出了一阵凄惨的哭嚎,丹炉敞着口,将声音扩大了几倍。
“好热……救命!”
“家主饶命!”
哭嚎宛如地府当中正在进行的某一项酷刑,四肢失去了行动能力,而主干和脖子却还能动,可像是无脊椎动物那样蠕动,是爬不出丹炉的弧线的。
方沐,身穿白袍,肌肤白里透红,笑容里透着几分纯净的光彩,一口白牙更是看上去就那么干净,可身后的声音,就是他一手促成,却仿佛根本听不到那样。
笑容……让人觉得阴森恐怖。
而下一句话,别说剩下的两个账房先生,就连朱福,都控制不住表情,大惊失色。
“别怕,煅蓝异火嘛,温度很高的,加上炉盖的关系,高温会让你们缺氧,嗯……也就是被憋死,不过这个过程不会很长,大概有……六十个数?差不多吧。”方沐笑着,招了招手,而丹炉当中,立刻就飞出了一节的断肢,因为高温,褐色的干瘪皮肤包在上面,“这也是因为高温的影响,皮肤失去水分,一般干尸都是这样的,不过你们不会的,因为这对你们来说,只是一个过程,最终,是会被练成丹药的。”
“而且是在你们被憋死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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