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沐在思索的时候，注意力有些分散，这句话，就传了过来。
“你说什么？”方沐侧头看了看那人。
“没什么……没什么……”那人强忍笑意，连连摇头。
这种笑容方沐很熟悉，就像是在一群明眼人，看着一个人正在吃亏上当一样，但在这种环境当中，被骗之人往往陷入了思维死角，转不过这个弯来，非得等到时候才能真的明白过来，但真的到了那个时候，当也上了，亏也吃了，已经晚了。
嗯……
方沐沉吟一声，马山正好开口。
“方沐，散修武者，见识也许足够广博，大眼光未必就搞，这一点你应该是知道的，我马家功夫，自从始创之时，引来了天边一道惊雷之后，就立下了祖训，术高莫用。
尤其是混元劲这种逆天功法，也会消磨我马家的福报，这一点从我马家后代上就看得出来。”马山摇头惋惜道：“马家很少在江湖上走动，而混元劲，在江湖上只有传说，并未真正留下痕迹。
他们无知，正常的很，但你不同，我实在是不忍看宝珠蒙尘，也舍不得混元劲就此消失于江湖，做那昙花一现。”
“哈哈哈！”
下面的笑声，一浪高过一浪。
方沐这回事真的懵了，马山说的有道理，混元劲这种功夫，的确是够逆天的，而术高莫用，向来也是高明武者的自我束缚，可台下的笑声，实在让他心中慌乱。
“小友。”
一道熟悉的声音传来，是陆丰。
“陆先生，有何见教。”方沐定神问道。
“马山的话，你相信，我不说什么，也许混元劲这种逆天功夫是真的存在，但他会多少，掌握了多少，这是不确定的吧，他想收你为徒，够不够资格，你确定么？”陆丰言语婉转，方沐倒是听明白了。
“小子，说干脆些吧，你试试他，要是真把你打败了，拜师也不丢人啊。”
方沐回过神来，说的有道理啊，刚才自己已经准备好动手了，但摄于对方的姿态，一时间想了许多，才没敢动手，被对方抓住了时机，“当当当”连数落带教育的训了一大顿。
口口声声的收自己为徒，这马山有没有那种本事，还两说呢。
“马前辈，可否与我交手？”方沐问道。
“哎……”马山摇头叹息，一副惋惜的神色：“听了两句风言风语就要动手，你这又是何苦呢？这混元劲，难道还是假的不成么？”
“也罢。”
“你若实在不肯相信，老夫也有办法，动手什么的就免了，伤了你也不好，这样，老夫给你演练两手绝技，让你知道深浅也就是了。”
马山说着，双腿分开，一前一后，不丁不八，身子不摇不晃，稳稳当当，两条手臂垂在身侧，忽然间有了动作。
右手上扬，但有点抽抽的感觉，而紧接着就往下一方，“啪”的一声拍在大腿上，紧接着右手再度扬起，与之同时而动的，是双脚的跳动，还有整个身体的……抽搐……
尼玛……
这啥玩意？
方沐一脸黑线，而马山在擂台之上，众目睽睽之下，抽搐完毕之后，双脚站定，双手抱元守一，长处一口气。
“刚才我打了一个闪电五连鞭，也叫连五鞭，动作飞快，模仿天边惊雷，瞬间打出五鞭，你看清了么？”
“想不想学？”
方沐此时什么话都不想说了，感情你这是把我当傻子玩儿，是吧？
啊？
闪电五连鞭？
我看你向五连鞭？
还混元劲？还什么天地未分为混，分开为远，一道惊雷劈开天地，这尼玛的给我猛地够呛啊，感情就这两下子？
半大老头子挑上这高高的擂台，算是你这个年纪还有不错的体力，可你这一阵抽搐，打完之后还洋洋得意，当着我的面，问我看清了么？
你是不是有点太自信了？
可转念一想，马山这种自信，已经融入进了骨子里，可能他见谁都想收徒，而编出来的这一套谎话，说多了就连他自己的信了，有道是想骗人，先骗自己，自己信了，这种气度也就油然而生了。
方沐感觉的没错，这种气度原本是不可能出现在普通人身上的，可偏偏，就是在一个普普通通的半大老头子身上出现了。
个例！
还把自己给唬住了，有道是江湖越老，胆子越小，方沐有点这个意思，他想多了。
嗯……
方沐这次也不拉架势了，直截了当的走了过去，马山背负双手，点头看向方沐。
“孺子可教也。”
但没想到，方沐却忽然扬手，一拳冲着面门就打了过去，马山猝不及防，脸上挨了一拳，嘴巴张开，一声闷哼就要吐出来，但方沐紧接着踢出了一脚，让对方把这一声痛呼卡在了嗓子眼，然后咽了下去。
一手捂着眼睛，一手按着小腹，身子弯的像个虾米，连呼吸都顿住了。
方沐站直了身子，冷冷的看着他，不光眼神冷，就连脸庞都冷的吓人，居高临下，盯着马山，然后转头看向张寿，问道：“擂台规矩都有什么来着？杀人犯不犯规？”
张寿抬起头来，看了看方沐，“杀人……主动杀人不行，若是失手，收招不及，还算可以接受。”
这就算是变相哎保护马山了。
张寿跟着叹了口气：“江湖上类似的骗子多得是，但像他这样的人，也是个奇葩，可能曾经受过大刺激，脑子不太好使，编出了这么一套说辞来，也挺有意思的，留着吧。”
“行。”方沐咬了咬牙，伸手抓着马山后背的衣服，将他提起来，直接扔了下去。
而台下，没有一个人去接马山，任由他直直的落在地上，“砰”的一声，马山结结实实的摔在地上，但这一下，却正好让啊缓了过来，哼唧了几声之后，站起身来，抬手指了指方沐，转头看向众人。
“你们都看见了，这小子不讲武德！”
“老夫好心好意收他为徒，可他却突然动手，上来就是一个左刺拳，接着一个左正蹬，我都挡出去了啊，接着我一抬手，放在他的小腹上，按理说他该受伤，但我点到为止，他却将我扔了下来。”
“来骗！来偷袭！我这个老人家！”
马山转过身来，看向方沐。
“年轻人，耗子尾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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