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厅大堂里，淡淡的尿骚气味弥散开来。
蓝袍老者的脸色青了又白、白了又红，眼睛完全绿了，双手像是抽风的鸡爪在抖动着，嘴唇哆哆嗦嗦，目光更是呆滞。
作为卫家的族老，他平常颐指气使、嚣张跋扈，习惯了别人的恭恭敬敬，什么时候被小辈如此羞辱过，一时间脑海里全是空白！
过了片刻蓝袍老者才醒悟过来，嘶声低吼道：“你...你这个畜生...竟然对老夫无...礼，老夫今天...”
后面的话一口气没有跟上，他双眼翻白竟然是当场晕厥了过去。
幸亏那名叫做卫荣平的卫家子弟眼疾手快，及时出手将蓝袍老者扶住，避免后者直接滑溜到地上出更大的丑。
而距离更近的卫承业却在一旁看着，脸上流露出讥嘲之色。
卫荣平扶起蓝袍老者，面色阴沉盯着卫长风，说道：“卫师兄，你是不是太过分了点？就你是上院弟子，在卫家也得分清上下尊卑！”
卫长风淡淡地说道：“我姓卫没错，但从来都不是卫家的人，你如果想要我这个上院弟子的位置，那就自己来拿吧！”
“好，好一个不是卫家的人！”
卫荣平的眼眸里透着狠戾，沉声说道：“那我们武院大比再见！”
话音刚落，他立刻扶着蓝袍老者离开了前厅。
卫承业跟着站起身来，用玩味的眼神看着卫长风，笑道：“卫长风，你现在比以前有种多了，不过你自绝于卫家，还想着能守住上院弟子的位置？”
卫长风淡淡地说道：“守得住守不住，那都是我自己的事情，不劳大哥费心。”
卫承业也没有生气，反而赞道：“有骨气！比卫荣平这个两面三刀的小人强多了，你不回卫家是正确的，本家里没有一个是好东西！”
卫长风有点意外，想不到卫承业对于卫家本宗如此的反感。
卫承业继续说道：“我就是被老娘逼着过来看个热闹，她有什么想法我不管，反正以后你自己好自为之吧，将来有一天飞黄腾达了，照顾照顾我这个大哥。”
卫长风不由笑了。
他第一次发现，自己这位便宜大哥还挺有意思的，无赖到了一定的境界。
想必卫承业的老娘王芸，对这个儿子也是真的无可奈何了。
他不置可否地“嗯”了一声。
要说起来，卫承业虽然从来都不理睬卫长风，但也从来没有仗着身份欺压过他和两个妹妹，对慕容婉也有最基本的尊重。
卫长风的心胸不至于狭窄到，对无仇无害的卫承业也翻脸相向。
“走了走了，晚上和秋月楼的明月姑娘约会都要迟到了...”
卫承业一步三摇地晃出了前厅，最后留下一句话：“你小心卫荣平！”
“长风，这样是不是不太好啊？”
卫承业离开之后，慕容婉忧心忡忡地说道：“他可是卫家的族老啊！”
卫长风笑笑道：“娘，你放心好了，我们早已经自立门户，卫家的家规也管不到我们，至少现在他们也不敢明着来对付我！”
他的自信不是没有来由的。
现在的卫长风，不是一个多月之前那名被人视为废物垃圾的卑微少年，他是景云武院的上院弟子，并且拜在武院上师东方采白的门下。
最重要的是，景云武院掌院东方正对卫长风也有特别的关照，仅仅只是这一点就足以让卫家投鼠忌器，不敢轻举妄动！
“所以对卫家，我们一点都不能让，让了这一次，下一次他们要的更多！”
“把我的命填上，都未必够！”
慕容婉也是关心则乱，很是事情她同样能想明白，点点头说道：“只要你没事就好，我...咳咳！”
话还没有说话，她用力咳嗽了起来。
卫长风赶紧将慕容婉搀扶着坐下，掏出金针为她梳理了一下肺经气脉。
虽然日常都有给慕容婉施针调药，但是本源的亏损不是简单的针药所能够弥补根治的，哪怕卫长风的医术通神都没用。
所以他才会开始着手准备炼制九芝培元丹，一方面是因为慕容婉的病不能再继续拖下去，另外一方面他留在景云城的时间可能不会很长了。
如果一切顺利，通过了武院大比和云海山的挑龙选凤，那么卫长风势必要跟随东方采白返回后者的师门之中修炼武道剑术。
云海山距离景云城有数千里之遥，他也不可能带着家人一同前往，因此这件心事只能提前不能延后完成。
“娘，我一定能治好你的病！”
慕容婉凝视着卫长风，眼眸里全是慈爱之色：“看到你有出息，我什么病都没事的，只要你和晓莺晓语过得好，我就算是死了也甘愿。”
卫长风默然无语，只觉心有暖意生。
………
一场来自北方的寒流，毫无预兆地袭击了景云城。
这座大秦王朝西南边陲之城，迎来了入冬的第一场雪，青莽山在一夜之间披上了白色的外衣，连带着景云武院也换了新颜。
天还没有亮，风雪正急时。
清源小筑的客房静室之内，卫长风闭目盘坐在羊绒编织的蒲团上运气行功。
雄厚的乾阳真气自下丹田源源而生，上行武脉注入体内各大经脉，完成了周天大循环之后，凝聚成束反复冲击着闭塞的穴窍。
武者在修炼到第四重天境界——气冲百穴之后，需要逐一破开全身三百七十二处穴窍，才能逐步提升修为，最后晋升至凝气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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