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杀了我？怎么杀？”苏天傲绝对不会承认，刚刚有一瞬间他有被那眼神给震慑到，但不过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丫头片子，能有多大的能耐？
司空泠没再说话。
苏天傲觉得这人只是在虚张声势，大放厥词罢了，一把抓着司空泠的头发，将人从地上抓着半坐了起来。
司空泠愣是半声都没吭，只是死死的咬着牙，冷冰冰的看着他。
“左手还是右手呢？选一个吧，也算爷对你的怜惜了。”苏天傲摸了摸她的脸，随即，手缓缓往下，触碰到了那方丝巾。
像是嫌它有些碍事，苏天傲皱了皱眉，一把把那丝巾给扯掉了，司空泠的脖颈暴露了出来。
见那脖子上的那道紫红色伤痕，苏天傲略微有些愣了，随即却笑了出来。
“哈哈哈，你这，这是被人给掐了吧？真是可惜了，虽然有些难看，不过我倒是看着欢喜，看来是得罪的人不少，有人也替我收拾收拾了你。”苏天傲用手背摸了摸司空泠的脖子，笑得有些张狂。
旁边姜依斐一直在哭骂着让苏天傲住手，但却丝毫没有影响到他。
“难看吗？我觉得我的脖子已经挺好看的了，这玩意儿要是搁在你的脖子上，想必就跟猪肉被掐了没啥区别吧。”司空泠竟然还是这般的镇定，甚至不忘拐弯抹角的骂几句。
她在拖延时间。
不过这时间不是为楚暮而拖，她不会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一个不定的因素上，她是在为自己争取一分一秒。
绑着她手腕上的那根绳子，还有一会儿，就能松了。
刚刚一直装作没醒，司空泠就是在想办法解开手上的束缚，只是没想到这禽兽这么快就要动手，无奈只能出声制止了他，暂时将注意力从姜依斐身上引到了自己这。
司空泠也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可以不管的，那样自己也能争取到更多的时间，但她就是这么做了，才有了现在这般艰难的处境。是为了楚暮吗？司空泠自己也不知道，也许是吧，怕楚暮会因为姜依斐受到伤害而加速黑化。
应该是这样了…
司空泠手上继续动作着，再不快一点，就来不及了。
她能感觉到自己的手腕早已被磨破，甚至有鲜血顺着她的手流到了指尖。
疼，火辣辣的疼。
但她只能咬牙坚持住。
“你！”苏天傲被他给气的不起，一张脸都要站成了猪肝色，确实有点像猪肉了。
随即，苏天傲掐住了司空泠的脖子，恰好是顺着她脖子上原有的那道痕迹来的。
这死胖子的手劲也不小，司空泠心中暗想到，一时有些呼吸困难。
还差一点，就一点，马上绳子就要开了！
就在这时，这轿子忽然猛烈的颠簸了一下，像是停了下来，轿子里的几个人也随着这颠簸而晃荡了一下，司空泠的头直接磕在了桌角，磕得她眼冒金星，手上也突然没有力气再去挣脱那最后一点点障碍了。
轿子的窗帘被掀起，像是一阵风刮过似的，苏天傲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人给掐住了脖子，手也突然被什么打了，直接失了劲儿，司空泠没了那股拉拽着的力，直接就往地上倒去。
但在半空中的时候，被什么结实的东西给接住了，预料中的疼痛没有到来，司空泠知道自己是被楚暮给接住了。
楚暮一手掐着苏天傲，一手扶着司空泠，低头看了一眼她，这应该是他见过她最狼狈的模样了。
发丝凌乱，额角被磕破了在流着血，脖子上又隐约多了一道痕迹覆盖着，还有那手腕，几乎是一片血肉模糊。
旁边的姜依斐，早就哭成个泪人似的，也是一身的狼狈。
一阵没来由的怒火忽然就冒上了心头，楚暮觉得自己此时此刻很想杀人，这种冲动几乎要抑制不住了。
右手隐隐使劲，那苏天傲已经发出濒死的声音了。
这时，司空泠只看见楚暮忽然视线转向了她，好像…带着些询问的意思？
司空泠脑壳有些晕，她发现自己越来越看不懂这神经病了，只恨自己不是微表情学家。
“杀了。”
楚暮嘴里蹦出这两个字，也不知道是说给谁听的，反正接下来的一秒，就没有了苏天傲的声息。
“真是个疯批。”司空泠心想，也就任由他去了。
心里默默为那苏家小少爷点了根蜡，在原著里好歹只是被废，命还是在的，现在…人都没了。
不过…那人倒也是该死，权当是为民除害了。
司空泠心里不会有内疚，她也不允许自己有内疚。
她知道，以后还会面临很多这样的生死，而且很多情况下，想必不是别人死，就是她自己死。
很快，楚暮就把两人给松绑了，将二人悄悄给带了回去客栈。
“我去找大夫来。”说完，楚暮就出门了。
但是，没过一会儿，大夫来了，楚暮却还没有回来。
又过了一会儿，楚暮才姗姗来迟，这时候司空泠她们的伤口已经处理完了，手上和脑袋上都已经消毒包扎过了。
而屋子里却又来了一股血腥味。
司空泠知道这味道不是来自她自己的伤口，而是…楚暮。
他刚刚出去，应该是灭口去了吧。
那个布坊掌柜吗？
司空泠微微垂下了眼眸，对于楚暮的做法，不发表任何意见，权当不知道。
很多事情没有对不对，只有应不应该，和愿不愿意。
对楚暮来说，就应该灭了那布坊掌柜的口，这样才不会因为苏天傲的死，而被人追查到他们的身上，毕竟掌柜的是人证。
想要活下去，有时候不管愿不愿意，脚下总是踩着那么几条人命。
这就是这里的世道，司空泠早已看透。
司空泠只觉得很累。
很想，好好睡一觉。
…
楚暮看着靠在椅子上就这么睡着的司空泠，眼神有些晦暗不明。
姜依斐已经把事情都跟他讲过了，楚暮只觉得自己越来越看不透面前这个人。
当初觉得，她就是带着目的性来接近他们的，也因为那么一个所谓的“玩笑”，差点失手将人给掐死，但是今天…她这样做又是为了什么？
他看不懂，也就越发对她好奇。
这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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