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那两辆华丽的马车缓缓驶来，司空泠抱着油条，心情有些沉重，眉头微微皱着，状似不经意的看了一眼楚暮。
二人并肩而立，司空泠感觉不到他身上任何情绪，似乎都被隐藏了。
有些佩服，但莫名有些心酸。
“咳，楚云溪，你见没见过那两位？就大凌国太子和那个质子？这次倒还挺碰巧的哈，回来路上就让我们给碰见了这场面。”
看热闹不嫌事大，司空泠还真有些好奇，待会儿二人要是和夏拂还有那个冒充楚暮的人面对上面了，会是怎样的一番情景。
“你很想见？”楚暮反问，面无波澜。
挠了挠头，“倒也没什么想不想见的吧，”司空泠回答的很是自然，“就是会觉得有点好奇呀，毕竟是太子和质子诶，平常哪里能见得到，这不也是赶巧了。”
看了眼司空泠，又看了一眼一如既往躲躲闪闪的司宇恒，楚暮没再说什么，但好像心里有了几分思量和确认。
“我听说这太子不怎么受宠，好像也挺可怜的样子哦，白白有太子的身份，说不定还什么时候就因为这招致什么祸患，众矢之的，感觉生存不易呀。哦对了！还听说前段时间好像受了伤来着，也不知道为什么，毕竟是皇宫里的事，我们老百姓也就知道个大概，还都是胡乱传出来的，反正看起来是个可怜人，我还听说，我还听说…”
楚暮也不知道旁边这人是从哪里听来这么多乱七八糟的说法，还这么能讲，一直在旁边逼逼叨叨的，一张嘴就没停过。
“我还听说这太子长得还挺英俊的，”话头到这儿，司空泠表示夸自己毫无压力，一通夸就完事儿，反正说的也都是事实，自己就是貌美如花，“我倒要看看，到底是这个太子殿下帅还是楚云溪你比较帅。”
言外之意，见过的人里边，楚云溪是她认为最帅的。
这波彩虹屁真是自然的很，一点也不强硬不尴尬。
楚暮原本也就无所谓的听着，这些事情他都知道，也知道真相，自然不感兴趣，只是听到自己忽然被提及到，楚暮愣了愣。
“你…刚说什么？”
“…啊？我说…太子殿下帅啊。”司空泠当然是故意的。
“后一句。”
“…我不说。”
楚暮没再坚持，扭回头去，只是在司空泠看不到的那边嘴角，隐约有一丝翘起的弧度，因为那句话。
“后面那辆马车里是不是就是那位质子了？我听说…”
眼看着司空泠又要开始叭叭，楚暮忽然就难得的紧张了起来。
因为他接下来要说的对象，是那位质子，也就是他。
但等了一会儿，司空泠还没有开口，似乎在思考着些什么。
“…听说什么？”
“听说…”司空泠捋了捋下巴，颇有些那说书先生特地卖关子引人注意的做派，就差一撮胡子了，“这位质子殿下，嗯…”
楚暮头一次觉得自己被人给牵着鼻子走了，但还是忍不住好奇接下来的话，但出于他的性格，他没有再问，只是生等着。
“听说的不多，可能他人还是比较低调吧，毕竟是别国的质子，猜想过得应该不怎么好，也是个可怜人。”
听到司空泠说出“可怜人”这么简单的一番话，相比刚刚对太子的一番叙述，这可谓简短。
楚暮说不清，自己到底是有些失落，还是有些庆幸。
失落是因为，他想听到更多她口中的他，但他听不到。
庆幸是因为，他在她眼里算是个可怜人，而不是和那些人一样，对他弃如敝履。
“可怜人”内心有些复杂，有一种想将真相告诉她的冲动，当然，也只是内心的一时冲动，早已被他随之而来的理智压了下去。
“那照你这么说，太子、质子都是可怜人，那这世上，哪还有什么不可怜之人。”
“嗯…你说的也是，世上可怜人千千万，每人都有自己的可怜之处，但可怜之人又必有可恨之处，所以啊，还是要努力，不要当一个可怜之人啊。”
楚暮闻言，更加坚定了方才自己的想法，将所有的一切都咽了下去，那冲动仿佛不曾出现过。
也不知道为什么，司空泠觉得自己又熬了一锅好鸡汤，但是好像适得其反了…
这波亏了，亏得莫名其妙。
两辆马车的帘子都是拉起来的，毕竟是皇室出行，仪容仪表还是很重要的，要在老百姓面前展露出皇家威严。
越来越近，越来越近，两辆马车马上就要经过他们了。
为首的那辆大凌国太子坐着的马车，已然到了跟前。
司空泠和夏拂眼神不经意的对上了，无需言语，交流已然完成。
而交流的二人，都没有露出任何的异样，连一个眼神的颤抖都没有。
那“太子殿下”虽然看起来瘦瘦弱弱的，不过各种行头一上身，如今展现出的这般经过包装后的太子形象，也是深得百姓的认同的，不得不提的是，那张脸确实是带着几分英气，五官鲜明又精致，那身为太子的气质也是不容忽视，眼神平静的从两边的百姓之间扫过，颇有皇家威仪。
“太子殿下长得好俊啊~”
司空泠有些不着调的感叹了一句，眼神也是盯着看不放。
楚暮、夏拂：“……”
司空泠：自己夸自己，完全没负担。
夏拂正好从他们旁边经过，这话也是听了进去，要不是她定力深厚，哪绷得住？
至于楚暮，莫名有些不爽，差点就又要想到当时，怎么就不再多刺一点，就被司空泠给打断了思路。
只见少女把脸凑到他面前，颇有些藏不住的笑意，这笑意有些狡黠，更显那双闪亮的狐狸眼迷人。
“但是…还是我们云溪哥哥最俊。”
心花怒放。
区区一个太子，是生是死根本无所谓。
就算自己现在不是本来面目，也无所谓。
勉强压制住嘴角的笑意，楚暮一脸的不为所动。
“不过…”
还没高兴个两秒，楚暮就看见司空泠又把头给收了回去，目不转睛地看着后面那辆轿子里的人，看得很是入迷。
那轿子里坐着的…是质子。
是长着他的容貌的质子…
“我觉得那个质子最俊！”司空泠笑意盈盈的说着，眼睛看着几乎要冒星星了。
楚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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