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素是第一个认出曹魏来的，当即神情一变，差点惊呼出声。
不愧是曹魏！短短时间内居然就知道了破解幻境的方法！
她神情欣喜，直勾勾的望着自己前面的幻境，白素觉得自己后背一松，似乎是杨平将一直放在她肩上的手拿了下来——她也顾不得去看了，曹魏后面跟着的是琉璃，他不仅自己逃了出来，害已经救了一个人。
计谋被批，想来这只死猴子现在一定十分不爽。
白素如此想着，更加喜悦，在一瞬甚至觉得杨平给自己这么多年留下的阴霾都少了许多。
因为曹魏的存在。
曹魏他们带白素看到了一个新的世界，让白素不在拘泥于从前，让她忘记恐惧……
却就是同时，方才还拿了下去的手忽然又搭了上来，似乎比刚才贴的更紧，还有些抓的手势，弄得白素一阵生疼。
“你、你放手！”
也不知哪里来的勇气，白素居然直接对着杨平反驳道。
杨平熟悉的声音开始在白素耳边幽幽流荡：“哦？为什么？啊——你觉得这个叫曹魏的事脱离了幻境？”
“那不然呢！”没想到杨平看出之后还如此平静，白素此话虽然喊出，却有些底气不足，“他可是学会了一整本白洞天书！现在已经破解了你们的幻境，我劝你们早些收手！不然定少不了受皮肉之苦。”
纵使如此，白素还是将剩下的话说完，并且越说越大声，越说越有底气——曹魏那么厉害，遇到什么事情都能化险为夷，现在又已破解幻境，此间何足畏惧？
她如此想着，迎来的却是杨平尖锐的笑声。
“你再看看？真的像你说的那么顺利？”
一句“当然”差点脱口而出，而肩膀被杨平紧紧抓着的不适感竟让白素一时没有说出话来，再次抬头，却见曹魏和琉璃救下云翔后，确实齐齐停了下来，立在一堆妖怪的残骸之中，也不知在做什么。
他们这是……在干嘛？
虽然这动作没什么大不了的，但杨平的话莫名让白素有些草木皆兵，直直盯着前方光景，心中居然是生起了最不好的想法。
偏偏杨平还“很合时宜”的在旁边添油加醋：“看，其实他们，根本就没有脱离幻境，你猜他们在等什么？云翔已经陷入幻境这么深，他们如此等着，醒来的云翔看见这场景会怎么样？”
“会…会……”白素居然被杨平这飘忽不定的语气牵引着走了，心中已然有了一个想法，但怎么也答不出来。
杨平便帮她回答了：“会抓狂，会疯，会连他们两个一起杀了，或者，会因为打不过厉害的曹魏被杀——这，就是脱离幻境了吗？”
“不是的……”白素僵硬的摇着头，心中却莫名已经相信了杨平的话。
刚刚才生起的些许勇气，因为这短短一番话瞬间偃旗息鼓，恐惧在心头生根发芽，开出繁花。
“不是什么？不就是这样吗？你看，云翔，已经快醒了……”
杨平很有耐心的引导着白素，引导着她往自己内心深处最恐惧的地方想去，在杨平说出这话的同时，白素甚至下意识用手捂住了眼睛。
但是没用的，幻境本来就不是通过眼睛，不管她怎么躲，都没办法逃出去。
于是，她看到了云翔睁开眼站起来，看见云翔在见到曹魏和琉璃时眼中含有的那分清明，然后这份清明又被旁边的鲜血淋漓吞噬。
“不是的……不是的，云翔，这不是幻境，这是曹魏昂，是琉璃啊。”
白素拼命的喊着，无孔不入的画面让她几乎崩溃，她忘了不仅她听不见幻境那头的声音，那边也听不见她说话。
只是那么拼命的喊着：“别打了。”
但是无用的，杨平按在她肩上的手松了些，比方才温柔多了。
却不能让她感到半分好受。
眼前三人缠斗着的血液与之前厮杀妖怪时的血液纠缠在一起，让眼前除了红色几乎都看不见其它的东西。
白素做什么都没用。
她还想着一直和曹魏他们在一起再待一段时间，等她学会了白洞天书上面的东西，就不怕杨平了；她还想着有机会能打败杨平，为她母亲报仇雪恨。
但是没用，曹魏那么厉害的人，学了整本白洞天书的人都败了，他们那么努力，却斗不过杨平这个没有法力的妖动动嘴。
“怎么会……这样？”她喃喃自语，不可置信的望向前方。
眼泪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流干了，眼睛火辣辣的疼，她甚至想自己现在要是瞎了就好了，要是瞎了，或许就看不见了。
“怎么就不能这样？”却还有杨平如此笑眯眯的开口，“你到现在还不清楚吗？他们会这样，完全是因为你啊。”
“不是的！”白素脱口而出。
“就是的，你不是都猜出来了吗，我是因为你才和它联手的，若不是我，他们怎会落到如此田地？若不是你，我又怎会盯上他们。”
白素一愣，眼前不知哪里又冒出来一股鲜血，在她面前叫嚣挣扎。
“是因为……我？”
白素彻底崩溃了。
她呆滞的望着前方，眼前全是幻境——如此，她自然发觉不了不久之前自己已经换了一个地方，而背后把手放在自己肩上的“杨平”，脸色僵硬，整只猴都生出一种不协调的感觉。
就像曹魏之前给她讲的，幻境中的产物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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