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什么？”江云霏诧异问。
陈兰芝坐在一旁的凳子上，同江云霏道来：“还不是因为她有个相貌出众的相公，她自己那个样子，当然对你这样貌美的女子就很有敌意。”
江云霏好笑道：“我又没勾搭她相公，我连她相公什么样都没见过，就故意朝我泼水，真是叫人生气！”
“哎，她是没见过你相公。”陈兰芝说：“我觉得你相公可比她相公好看多了，还懂读书写字，是个秀才。她相公目不识丁的，不过是个卖烧饼的罢了。”
江云霏不喜拿纪远清来比较，没顺着陈兰芝的话说下去，只转移话题道：“这次还多谢你帮忙。”
“客气什么，咱们以后就住在一块了，有什么事互相帮衬着。”陈兰芝看了看外头，说：“我家里还有衣裳要缝，就不同你多说了。”
“等等，我把盆还你。”江云霏端起一旁的水盆，要去把里面的水倒了。
陈兰芝拦着她道：“不急，你们就先用着吧，我家还有好几个呢。”
“好，那我先用着。”江云霏点了点头，目送陈兰芝离开。她想了想，走到了堂屋门边向外看去，吴三花人不在了，衣裳已经洗好挂在了竹竿上，只剩下对面屋子敞开的大门。
“唉……”江云霏长叹了一口气，看着光秃秃的院子，心中就不自觉涌起一股深深的无奈。
江云霏在李氏身边守了一会儿，见她没什么异动，便想着上楼睡一会儿，就算睡不着，翻一本书来看看也行。
她踩着木制楼梯往上走，老旧楼梯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
忽然，江云霏脚下一空，整个人猝不及防地摔了一跤，膝盖重重地磕在凸出的楼梯尖锐处，“啊……好疼！”她疼得低呼，整个人抱着膝盖，眼泪一下涌了上来，膝盖钻心的疼。
缓了好一会儿，剧痛才慢慢减轻了，江云霏缓缓掀起裙摆，查看膝盖上的伤情。
膝盖上青紫一片，还破了皮，淌了血出来。
她伸手按了按青紫的地方，“啊……”伤处钻心的疼，腿试着站起来，疼得钻心，根本使不出力气来。
她低头望着断裂的楼梯木板，眼泪啪嗒一下落在地上，低声长长舒了一口气，人扶着栏杆，一瘸一拐地往楼上去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江云霏又下楼来了，扶着楼梯栏杆，还是一瘸一拐的，眼睛红红的，像是哭过了。
时间一点点过去，江云霏一直没下楼来。
傍晚，李氏酒醒，缓了半天时间，才想起自己同雪花喝酒喝醉了，这里是她自己的睡房，这身上盖着的披风，哦，是自己儿子纪远清的。
李氏起身来，望着寂静无人的屋子，喊了声：“远清？云霏？”
没人应声，李氏拿着纪远清的披风，准备放到楼上去，转身看着断裂的楼梯，诧异了下：“怎么断了？”
李氏扶着栏杆上楼去，走到江云霏和纪远清的屋子里，见到江云霏侧身躺在床上，眼睛闭着睡着了。
“这孩子，怎么这样都能睡着了？”李氏笑了笑，拿着手上的披风给江云霏盖严实了，还停着仔细端详了一下江云霏，“长得可真好！”
她旋即不由感慨：“日子过得可真快，原来那个瘦骨嶙峋的丫头这么快就长大了呀！”
李氏直觉得缘分十分神奇，当初儿子救回来的小丫头，竟然成了自己的儿媳。
她思忖着，嘴角挂着笑，扶着楼梯一路下楼，见着断裂的楼梯，眉头不由皱了皱，接着人径直往主屋那边去。
“雪花？”李氏去喊李雪花。
陈兰芝闻声迎上来，道：“我娘还没醒呢。”
“我去喊她醒来，这都睡多长时间了。还说陪我一块去买被褥，现在这个时辰还能买得到？”李氏说着，径直往李雪花屋里走，见她躺床上在打鼾，一下笑得腰都直不起来了，“哎，雪花！你还睡呢？快起来！哈哈……”
李氏一边笑着一边拉李雪花起床。
“嗯？哦？”李雪花惊醒，见着是李氏，揉着眼睛道：“我正梦着发大财，你一下把我吵醒了，发财梦没了！”
“你也说这是做梦？做梦有什么打紧的？快起身，陪我一块出门买被褥去。”李氏笑着说。
“哦，我差点把这事忘了。走吧，我们走。”李雪花连忙起身，穿鞋穿衣，一边交待儿媳陈兰芝道：“兰芝，记得把晚饭做了。你李姨家的份也一块做。”
“是。”陈兰芝公低眉顺眼地应着。
“对啦，”李氏突然想起来，“我住那地方的楼梯坏了，你得找人给我修一修。”
“楼梯坏了呀？带我去看看怎么回事。”
……
夜色降临，曲阳县上的各家各户都点上了灯，江云霏他们搬进去的小院子也是，每一户都点了灯，饭菜都上了桌。
李氏和李雪花去买了被褥，铺到床上去。
楼梯也修整好了，李氏跳了几下没裂开，这才让李雪花相公路老三收拾了工具离开。
李氏抱着给江云霏和纪远清他们买的被褥上楼，楼上江云霏还在睡，她放下被褥，轻声喊了江云霏两句，江云霏睡得很熟，一点反应都没有。
“这孩子累得很呀！”李氏把被子摊开来，给江云霏盖上，这才下楼去。
刚下楼，就撞见李雪花来喊人，李雪花走来拉着她说：“走吧，上我哪儿吃饭去。”
“咦？你儿子和儿媳呢？”
李氏无奈道：“我儿媳最近奔波累了，在睡觉呢。远清应该是出门办事去了。”
“那咱们先吃，到时候给他们留吃的就行了。”
“哎。”
夜深了，纪远清才回家来。
李氏在家等着，见他这么晚回来，不禁有些担忧问：“不是去找木工做柜子吗？怎么去了那样久？”
“找了好几家，都做不出云霏要的样式，到处打听了，才找到合适的，就迟了。”纪远清道。
李氏示意了下桌子上放着的饭菜说：“饿了吧？先吃饭。”
纪远清笑着坐下，还没拿筷子，他望了望四周，见楼上也没点灯，问：“云霏呢？”
“楼上睡觉呢。”
“这么早就睡了？”
李氏道：“下午就开始睡，现在还没醒。”
“那不是没吃晚饭吗？”纪远清端起饭菜，起身道：“我上去同她一起吃。”
“哎哎，你也得点个灯呀，楼上没有。”李氏操心地帮纪远清拿了油灯上楼，点亮了之后，才下楼来。
“真能睡呀，现在都不起。”李氏嘴里念叨着下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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