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不是元星复苏的缘故，我觉得这雨水冷得刺骨。”
张映雪紧紧抱着小紫，不敢再眼神接触帝泽天，好在马车够大，她缩在角落里，看着马车外的情况。
黄泰点头认可：“没错，这雨水太冷了。”
叶霓凰伸手去接，雨水滴落在她手背时，明显能感觉到深入脊髓的冷意。
她吸收过万年寒晶，还将其融入剑法中，本身对寒冷就有部分抵御。
但这雨水却连她都感觉到冷，实在诡异。
“这下大安的灾民要完了。”张映雪叹了一口气。
叶霓凰眉头紧锁，心情沉重无比。
她从武神塔试炼出来后，一路从长城边境穿过折叠空间回到帝都，一路上已经见过太多的受苦受难的百姓了。
异兽、武修，突变的环境，都是威胁他们生存的因素。
现在连一场雨都这么诡异，普通人想要活下来，只怕不易。
“你们只感到冷，却没发现这雨水有灵气。”
帝泽天手枕着脑袋，另一只手指尖接过一滴雨珠，只见有几丝淡淡的灵气腾蒸了出来。
“还真是！”
张映雪眼睛发亮，恨不得下马车去外面淋个畅快。
“这是中元复苏，恩赐给万物的福泽。”帝泽天补充，“这场灵雨持续的时间不会很长，但将会改变许多人的命运。”
“能否蜕变，获得生存下去的机会，就看他们的个人造化了。”
他视线挪到叶霓凰身上，言下之意颇深。
这丫头做事只凭心意，忘记了许多事情以一己之力是无法扭转局面的。
“叶大人，咱们真的要这么逃走吗？实在是太憋屈了点，要我说，就应该来个黄雀在后。”
张映雪插话，事情她是了解得不多，但她觉得憋屈，这一点都不叶大人。
“对对对。”黄泰跟着连连点头，眼中露出神往崇敬之色，“想当初叶大人在厄土时，威风八面，看谁就不爽就干，何曾有过这般憋屈？”
叶霓凰：……
那是在厄土，动起手来没有负担压力，哪里能和在大安比？
啪。
张映雪一巴掌拍了黄泰的脑袋，又继续顺小紫滑溜溜的毛：“你傻啊？那是厄土，不是皇朝道统。叶大人再神武，她也不能以一己之力挑战一个帝国的军队，那不是找死么？”
黄泰摸了摸后脑勺：“我就是顺嘴这么一说。”
“说得没错。”帝泽天懒洋洋接话，视线落到叶霓凰身上，“的确憋屈。”
叶霓凰困惑，满脑门问号：“在暮叶城时，也没见你这么勇，今天这是怎么了？”
帝泽天浅浅一叹：“穆、叶两府虽然做了周密部署，找人冒充了你，混淆南荣一党的判断。但，这不是长久之计。”
“沿途即使有各路江湖人士相助，但南荣府筹谋多年，也并非没有底蕴，穆、叶两府难道就没有得罪的人吗？也不是江湖上人人都信服。”
“两府在江湖中有人，南荣府、花府就不能有了？”
“所以这一招只能骗过一时，一旦他们发现马车中的人不是你，换成你会怎么做？就不查、不追了吗？”
叶霓凰皱了皱眉，这问题她自然想过。
“虽然叶府暗卫身手不错，可如今中元剧变，途中难保不会有其他事情干扰。现在还有选择的余地，到了后面就只剩下追杀的份了。”
“比起叶府归山，南荣府一党更想要你的命，要你手中的东西。”
“还有，除了那样东西，你手上大宇级残品的法宝就不令人眼馋吗？”
帝泽天见她默不作声，继续说道。
叶霓凰面色冷沉，看着车窗外倾斜的雨珠，心生一计。
“你说得并不无道理，我主动出击，还能让紧盯着车队的人离开。”
张映雪眼神一亮，跃跃欲试：“叶大人，我们要怎么做？”
叶霓凰看了眼帝泽天，她觉得这家伙在这个时候鼓动自己搞事情，明显就别有用心。
不过他的话有一定道理，这么一路被追杀逃到叶国，实在憋屈。
“两个步骤。”她嘴角一弯，眼中笑意狡黠，竖起两根纤细莹白手指，“其一，放出消息，我以一件大宇级残品法宝为报酬，诚邀高手为我除去南荣府的拦路虎。”
“一件不够分啊。”张映雪担心。
“自然是给战斗力最强的。”叶霓凰勾唇，笑得有些坏，这些江湖门派既然也想打这个主意，她不如索性放出去。
“你就不怕他们联合南荣府反水？”帝泽天掀了掀眼皮，视线顺势从车帘外的风景掠过。
叶霓凰一点也不慌：“的确不排除这种可能，但那只是上不得台面的臭鱼烂虾，正规的江湖门派，不屑于与朝廷合作。再者，与南荣府合作，他们能拿到除了大宇级残品之外更好的东西吗？”
“这倒是啊，在域外极品的仙级法器都造价不菲，更别说大宇级残品法宝了，那都是底蕴了。”张映雪插话，仍旧不敢看帝泽天。
帝泽天笑而不语，看来这一趟试炼，这丫头长经验了。
“那其二呢？”黄泰追问。
“其二。”叶霓凰笑意更浓了，“自然是干老本行了，来追杀我的这些家伙，身上一定有不少好东西。”
“我们要抓他们吗？”张映雪眼神一亮，丝毫没有作为圣女当初被绑架过的屈辱感。
“不。”叶霓凰摇头，眼中寒色飞逝，手中黑剑出现，两指轻弹了剑身，发出嗡鸣，“杀。”
轻飘飘一个字，却夹了慑人的寒冷。
张映雪和黄泰相视一眼，幸好他们识时务。
“什么？她竟敢如此大胆？”
几日后，南荣府的下属回禀，得知了叶霓凰并不在车队中同行，又得知她竟然放出消息，以大宇级残品为酬金，让江湖人士为她护航。
南荣府震怒之余，杀心更重了。
“殿下，眼下您不能再追了。”龙洛灵身侧的护卫提醒她，“再追下去，属下等难以护殿下安危，殿下三思。”
龙洛灵脸色难看，她从叶霓凰离开帝都时，一路追到这里，却连叶霓凰的影子都没见着。
“危什么危？！不抓住叶霓凰，本殿不回！”
她手中天星剑一挥，剑气翻涌，架在了那护卫肩膀上，“再让本殿听到你此话，自刎吧！”
“吼！”一声狂躁的兽吼声突然从远处传来，震得耳膜生疼，一股可怕的气息也正在迅猛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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