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关晴月凶巴巴的指着她，随手抄起手边的砚台朝着程若霏的头上扔了过去，程若霏一个闪身躲过了一劫。
“关大小姐，还请不要影响旁人上课。”
程若霏也来了脾气，这人觊觎墨夙夕，她本就不喜，如今自己犯了错，还指望她来道歉不成？
关晴月长这么大还没被人这么编排过，掀了程若霏的桌子就要上手打她。
原本要躲过关晴月的袭击，对程若霏来说很容易，但过了两招之后她突然脑袋空空，对面的人拳头还没打到她身上，她突然一个踉跄，瞬间倒地昏迷了。
有胆子小的仕女开始失声尖叫，门外的江湛和宋韩听见动静也赶紧跑了过来，关晴月呆空地。
真的不关她的事！
宋韩见晕倒的是程若霏，未做他想便将人打横抱起送去了厢房，随手吩咐门边的侍卫赶紧去请大夫。
秦妙人见他如此紧张，眼里渐渐积攒了怨毒，也跟着众人往厢房那边跑去。
墨夙夕几乎与医女前后脚抵达了贡院，众人不需回头就已经感受到了身后巨大的怨气。
“怎么回事？”
江湛擦了擦额上的汗，躬身行礼，“大人，下官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听其他仕女的意思，唐二小姐同关大小姐大概是起了争执，打了起来，接着，唐二小姐便莫名其妙昏过去了。”
“打了起来？”墨夙夕意味深长地看了关晴月一眼，后者心一凉委屈的低着头。
“我真的没有碰到她，她是自己倒下去的”
懒得同她废话，墨夙夕放了医女进去，干巴巴地呆在院子里等结论。
医女仔细检查了一番，又询问了身旁的陆珍景她可有吃过什么，陆珍景拿出自己的小瓷瓶，递了过去。
医女闻了闻，松了口气。
“没事了，王爷，江老，这位仕女没什么大碍。”
“没大碍？”墨夙夕朝里望了一眼，“何故会晕倒？”
医女将手里的瓷瓶递给墨夙夕，“这位仕女大约是对养神丸里的一味药材相对敏感，便醉了。”
“什么意思？”
医女浅笑，“每个人的体质不同，有的人喝酒不会醉，但闻见桂花的味道反而会晕会醉，听起来匪夷所思，但确实存在。这位仕女就对安神丸里的一味药材有这样的反应，故而药效一上来，她便醉倒了。”
墨夙夕拿起手里的瓷瓶仔细看了看，冷声问道，“这药是谁给她吃的？”
陆珍景闻言心惊肉跳，“扑通”一声跪下了，“回，回大人，是，是民女给的。”
“你给的？”墨夙夕语气上扬，听不出是什么情绪。
陆珍景额上冒汗，硬着头皮继续道：“是民女给的。今日一早，民女见她精神不佳，便想着给她吃一颗提提精神，并无恶意，没想到，她”
“狗男人！”
外围原本剑拔弩张的气氛，随着厢房内程若霏的一声怒吼瞬间归于混沌。
拨开人群，墨夙夕朝着床榻上闭着眼睛的女人看过去，那人脸颊泛着红，眼睛紧紧闭着，这么一看，确实很像是醉了。
捏了捏眉心，墨夙夕长臂一挥，“你们且回去上课吧，学业要紧，这里本王爷亲自守着。”
宋韩神色一凛，几乎脱口而出：“王爷，这里是仕女休憩的厢房，您单独留下恐怕不妥。”
秦妙人听他这么说惊得险些咬了自己的舌头，快步走到宋韩身边拽了拽宋韩的衣服，示意他别胡说八道。
墨夙夕眯着眼看了看并肩站着的两人，抿着唇没有说话。
江湛感觉到他这是不高兴了，“大家都随我回去吧，这里有王爷和医女守着，定然不会有什么问题。”
医女也在？
宋韩脑中绷紧的弦稍稍松了松，但脚下像是被钉子钉住了，站了半天就是不动。
陆珍景依旧跪在地上不敢说话，认命似的低着头。
关晴月见人都走得差不多了，扭扭捏捏走到墨夙夕身侧，“王爷，这下您总该相信了吧，她晕倒真的与我无关。”
墨夙夕依旧不打算搭理她，目光直直地盯着不远处的宋韩和秦妙人，话却是对着跪着的陆珍景说的。
“你且起来，先回去上课，这笔账本王爷日后再同你算。”
秦妙人见拉不动宋韩，气急败坏地瞪了他一眼，跟着陆珍景一块儿走了。
瞥了眼身边红着脸的关晴月，墨夙夕出口的声音冷漠到结冰。
“需要我让关国公来请你出去么？”
关晴月闻言头皮发麻，也顾不得宋韩和医女还在，咬着唇埋怨，“你就这么不喜欢我？”
墨夙夕冷哼，“你倒是还有些自知之明。”
什么？
关晴月难以置信地抬头望了望身边的男人，“你。”
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关晴月咬牙切齿道：“你是不是真的喜欢里面那个贱人！”
听见“贱人”两个字，墨夙夕瞳孔微缩，再次看向关晴月的眸子像是淬了毒。
“你再说一遍。”
关晴月还从没见过他这副样子，这感觉，虽然对方什么都没做，她却像是被人掐着脖子一样难受。
眼泪止不住扑簌而下，这个人竟然为了一个贱人凶她，“我会让你后悔的，我一定会告诉爹爹的！”
染着墨汁的身影跑开了，院子里又恢复了宁静，医女静静地立在一边，假装感觉不到两个男人之间流转的杀气。
“一个区区的监门官，竟然要来教我做事，有意思。”
宋韩还保持着最初谦恭行礼的状态，“大人误会了，下官只是在其位，谋其政罢了，并没有不尊重大人的意思，还请大人明鉴。”
想了想，宋韩接着说：“听闻唐二小姐于大人有救命之恩，故而大人对她的事格外上心些也是寻常。但传到有心之人的耳朵里，对您，和唐二小姐的名声，恐怕一一”
“本王爷就是喜欢她，并不想藏着掖着。”
宋韩没想到他会这么坦白，身侧的双手紧握成拳，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接话。
“你下去吧，这里不需要你。”
宋韩其实很想抗争一下，但他还没有失去理智。
面前的人是当朝的一品王爷，而他不过是贡院一个小小的监门官，官大一级压死人，他们之间可以压死七八个宋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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