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子儒忙不迭地点头，“这个自然不会少。”
“那便好，你且从掌柜处都拿来给我。”
如今的南都，宝石生意被唐家垄断，那个什么所谓的花缘坊，若想要宝石原料，还是得从他们这儿出。
只要将大的账目择出来，定然能查到蛛丝马迹。
唐子儒并不晓得程若霏打的什么算盘，他只知道，马上就是一年一度的珠宝首饰大赛，他们现在出了内鬼，那是定然要坏了大事的。从前他们一直被秦家强压一头，今年，他本想靠着唐芸儿拔得头筹，谁知道又出了这档子事。
先不说珠宝首饰大赛的事情，不揪出内鬼，他们的生意很快便会被花缘坊抢走了。
他这个庶女不是顶聪明的么，怎的都火烧眉毛了还这样淡然处之？
程若霏打定了主意，一抬头便看见唐子儒苦大仇深欲言又止的脸。
“爹还有话要说？”
“芸儿，你有没有想过，咱们的铺子开得好好的，之前从未出过这样的事情，就是从从．”
“你想说，秦妙人是内鬼？”
“爹…爹这是合理的揣测。”他就不明白了，程若霏好端端的为什么要将这尊瘟神给请回来。
秦家从前何等风光，如今没落，她一个嫡女怎么可能不心生嫉妒？
说不定便是同旁人说好了来探听消息，好将唐家的铺子拖垮。这不，人来了十多天，铺子里便出了这样的事情，肯定跟她脱不了关系！
相比于唐子儒的小人之心，程若霏丝毫没往秦妙人身上想。
“爹，你她很想说你能不能用用你的榆木脑子。
“花缘坊是什么时候开的？”
唐子儒沉吟，“听旁边铺子的人说，大约是十日前。”
“十日前便已经开门营业，对么？”
“芸儿，你究竟想说什么？”
“爹你自己也是做生意的，这新店要开出来，至少需要花费两月有余。除了货源，还要装修，去官府备案，这些都做好了，方能开门营业。秦妙人来铺子统共不过十六七天，她如何能将时间算得这样准，把我的设计稿给原样画出来给对方？”
“爹你别忘了，她前些日子一直在楼下帮忙，之后又去了分店照看装修的事宜，根本没有时间出卖我。”
唐子儒的眉头既不可闻地皱了皱，听程若霏这么一说，他一门心思都怪到了秦妙人身上，确实是欠考虑了。
“那依你之见，谁是内鬼？”
程若霏翻了个白眼，“让人这么轻易猜出来还能叫内鬼？”那叫智障。
看了眼还在敲敲打打的工匠，程若霏眼神示意唐子儒先下楼去。
唐子儒微微颔首，两人未再言语，待一前一后坐上了回去的马车，程若霏才接着开口。
“爹，内鬼的事情，不难查，我们现在要做的，是查出花缘坊的幕后老板究竟是谁。”
敢公然偷他们的设计，又以低于成本价的价格恶意竞争，愿意这么做的，要么是仇家，要么是拉市场。
南都商贾，能有这个实力自掏腰包扰乱行情的人还没出现，唯一的解释便只能是丢了波斯商贸半壁江山的关澜信。
程若霏眯了眯眼，这一次，她一定不会轻易放过他。
“为父瞧着，你这是有主意了，你知道怎么做便好。有什么需要用到爹的地方，尽管说，等查出来内鬼是谁，我非扒了他的皮不可！”
程若霏不乐意瞧唐子儒吹胡子瞪眼的模样，靠着软垫闭目养神，兀自想事情去了。
傍晚时分，被掌柜冷言冷语刺激了的秦妙人马不停蹄来了一趟唐府。
程若霏去找墨夙夕商量葡萄美酒的事情去了，管家也不晓得什么时候能回来，便让她去屋里坐着等。
秦妙人不肯，坚持要在府门前等到程若霏回来，管家劝说无果，便由着她去了。
宋韩几乎拿到了程若霏能做女监门官的准信，也欢欢喜喜来了唐府，准备提前告知她这个好消息，没想到走近了才发现秦妙人也在。
“你来干什么？你现在再也欺负不了芸儿了，识相的话别在这儿丢人现眼。”
宋韩眉眼间的欢喜转瞬间都变成了不耐，心道秦妙人还真是死性不改。
秦妙人当他是空气，根本不屑于同他废话，自顾自地站在廊下等着。
宋韩见她这个态度也来了脾气，“你不理我也无用，你如今是罪人之后，最好少惹事端，不然没你好果子吃。”
“你这是关心我么？”秦妙人被气笑了，“我想做什么，轮不到你来教训。倒是你，眼巴巴跑来唐府是想献殷勤么？也不撒泡尿照照镜子，自己究竟什么德行没数么？咱俩到底谁在丢人现眼还真不一定！”
“你！”宋韩咬牙点了点头，“好，你嘴皮子是厉害，好男不跟女斗，我说的话你听不进去便罢，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秦妙人仰头嗤笑，彻底无视他。
宋韩则冷哼一声，转而笑吟吟对管家说：“劳烦管家通传一声，我找你家唐二小姐有事相商。”
管家摇头，“我家小姐出去了，不在府里。”
“那在下先去正厅候着，不知能否行个方便？”
“恐怕不妥，”管家是认识他的，上次这人来，老爷发了好大的脾气，说日后不准他再上门，他可不敢忘。
“若您真是我家小姐的客人，不妨在此处等候片刻，待我家小姐回来，亲自迎你进去。”
“呵”秦妙人将管家的话一字不落地听了进去，一个没忍住，“
宋韩讪讪地退回廊上，随即狠狠剜了秦妙人一眼。
墨夙夕将人送回来时，一抬眼就能瞧见分立在唐府门前的两人宛若门神，官然不动。
墨夙夕用胳膊抵了抵身边正同他打闹的程若霏，又指了指门边，程若霏迟疑地顺着他的目光看去，一接触到宋韩投射过来炙热的目光，顿觉一个头两个大。
秦妙人眼见人原来越近，抢在宋韩有所反应之前小跑了过去，轻轻拉了拉对方的衣袖说道：“芸儿，我有事情同你说，掌柜说铺子里出了内鬼，真的不是我，我可以解释一一”
“你干什么！”
宋韩一个箭步冲了过来将秦妙人的手一把拍开，紧接着毫不怜香惜玉地推了她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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