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晴月是认得他的,“这是贡院的监门官,名唤宋韩,也是这个唐芸儿之前纠缠过的一个男人。要不怎么说唐芸儿恬不知耻,之前还纠缠人家,忽然就转脸勾引王爷了。”程若霏冷笑,“你这是嫉妒?有本事你也去勾引一个看看。”
她本来脑子就乱,现在眼前三个讨厌鬼,她恨不得一起打包扔出去。
“你!不要脸的贱人,你以为人人跟你一样只会狐媚子功夫,哪有正经家的女儿做这种事的!”以往来说,宋韩听见这番话定是要帮程若霏争辩两句的,但经过之前的事,他忽然觉得关晴月说得对,反正那人也不领情,他袖手旁观也是应当。
程若霏点头,“狐媚子功夫得长得好看才会使,长得丑的叫作怪。比如你这样的,丑人多作怪。”
“娘!”关晴月扯了扯关夫人的袖子,她都快气疯了,她娘怎么毫无反应。
关夫人还在打量宋韩。
这人眉清目秀的,且只是个小小的监门官,想来应该好拿捏。花老板死后,她闺中寂寞,还没找到好的人来接替,老天还真是对她不薄,这不,得来全不费工夫。
关晴月自然不知道她娘在想些什么,但程若霏就比较上道了。这迷恋的小眼神,要说她没有想法,她程若霏三个字倒着写!想起那日关夫人看向墨夙夕的眼神,程若霏一阵恶寒。
从前她只顾着军国大事,从不关心各位大臣家中的花边新闻,现在想来也是一大损失啊
也不过是眨眨眼的功夫,程若霏嘴角忽而扬起一抹诡异的笑容。宋韩见她反常,还是没忍住问了一句,“你怎么了?”
程若霏没回,目光在眼前三人之间逡巡,颇有些意味深长。皇后的事儿,她还得再想想。
现在唐家经营的波斯生意,都是墨夙夕给她带来的,若要“上贡”这么多,她还是得等墨夙夕回来再说。
既然闲下来两天无事可做,倒不如把从前讨人厌的几个一起收拾了。
打定主意,程若霏登时就换了一副面孔。
“宋韩,这几日王爷出门了,我可以腾出时间来跟你好好聊聊了。明日戌时,咱们贡院门口的金玉客栈见吧。”
宋韩愣了愣,这人的态度是不是变化太大了些?
刚骂完他,趁着墨夙夕不在又要安抚不成?
他是想要报复的,既然她主动送上门,他断断没有拒绝的道理。饵已经堂而皇之放出去了,剩下的,就看她们上不上道了。第二天,程若霏花了一天的时间在分店内盘点。
分店内一切井然有序,该做的准备工作都已经做好,用来冲销量的款式也精挑细选完毕。
程若霏很是欣慰,丝毫不掩饰对秦妙人的赞赏。
秦妙人脸色有些苍白,听她说话也只是笑笑。
察觉出秦妙人的不对劲,等将店内都检查完,程若霏将人带到了店铺后的院子里。
“你怎么回事?身子不舒服?是因为店中之事太过操劳?”
秦妙人摇头,脸上受伤的神色一闪而过。
见她不愿意说,程若霏也不勉强,算了算时辰,要不了多久,她便要去同宋韩碰面了。
“待会儿我先送你回去,等分店上了轨道,我会好好答谢你。今日原本我是要带你一同用膳的,但临时有些事,需要我亲自去金玉客栈一趟。”
“金玉客栈?”秦妙人声音陡然拔高。
“对,就是贡院门口那家。”
秦妙人僵住,想起宋韩狠戾的脸,脸色更白了。
“你是约了宋韩么?”
程若霏皱眉,“对。”
“那便是了.”秦妙人喃喃,脚步止不住往后退。
“你是不是知道了些什么?”
秦妙人下意识地点头,而后又摇头,咬着唇不吭声。
程若霏被她这个态度搞得很茫然,双手抱臂,淡淡地说:“你当真没有话要对我说?没话说,那我走了。”
秦妙人:“”
程若霏微哂,继而率先往外面走,“那走吧,我送你回去。”
秦妙人看着她地背影迟疑了片刻,忙迈开步子跟了上去。
—路上,两人相顾无言。
程若霏直觉她一定是看到了些什么,但她不肯说,她亦不会强求。
“好好休息,你面色很不好看。若是太累了,我便让掌柜去看顾两天,你安心养身子。”
说完,程若霏便侧过身子准备离开。
到底是没忍住,秦妙人还是将人喊住了。
“我昨日傍晚去药房抓药,正巧碰见了宋韩。”
“恩?”程若霏示意她继续说。
“他同掌柜索要的,是令人情动的药物。”
情动?
“催情的?”
秦妙人见她大大方方说出来了,抿着唇默认。
程若霏失笑,就那个怂包,竟然想孤注一掷给她下药?
还真是自不量力。
原本唐芸儿的死,他虽不是罪魁祸首,但他绝对知情,逼死唐芸儿,他有很大的功劳。
本来程若霏就没打算放过他,既然他想死,她不介意趁着这个机会送他一程。
秦妙人见她不说话了,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便开口问道:“你今日还是不要去吧?你一个女子,万一发生点什么,后果不堪设想。”
“的确,若你不告诉我这些,可能还真就错失了一个大好机会。”
“机会?”
程若霏没同她解释,抬头又看了她一眼,问:“你到底怎么回事?生了什么病,需要自己去药房买药来吃?”
“还有,”程若霏打断她,“宋韩知道你如今在我手下做事,抓这副药竟然毫不避忌你的存在?”
“我…我穿的男装,又戴了小厮的帽子,故而他没认出来。”
“是这样所以你在药房抓药,抓的是什么药,竟然需要易容?”
若非敏感,怎会这样大费周章?
程若霏敏锐地察觉出了她话里的漏洞,目光锐利,并不打算放过她。
果然
秦妙人闭了闭眼,以程若霏的反应速度,一定会察觉出不对劲的。
她刚刚一再犹豫,就是不想把自己的秘密抖出来,现在不想说也不行了。
“我怀孕了,已经两月有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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