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并未在将军府住下, 只留下吃了一顿, 说了些亲热话, 入夜前就回了林家老宅。燕玉没机会与姨娘多说什么，直到目送他们上轿离开，燕玉转身回府, 她靠在二爷身边缓了老半天，揉了揉太阳穴，这才开口道：“只盼着继夫人出息些, 莫让荣府那老太太吃干抹净, 难得过了几天舒坦日子，我却不愿掺和贾林两家的恩怨。”
庄凛伸手将媳妇揽入怀中, 道：“你若不高兴直接推脱便是, 本将军号称大晋朝第一宠臣, 岂能容他们轻易攀附？”
“哟, ”燕玉似笑非笑瞧着自家爷儿, 却是跟谁学的？竟也会作威作福摆官架子了。“你说得倒是轻巧，若是荣府那老太太不消停, 继夫人奈何不得，父亲还不找上门来？林家子嗣向来不丰, 父亲膝下无子，我虽是外嫁女儿，满京城谁不知道我是神威将军爱妻，有福气有体面……正适合与史太君打擂台。”
“你啊……想太多是不是？”
“能让贾家那位老祖宗出面的，也就只有宝贝蛋的婚事，她单方面相中你妹妹没用……撇开岳父岳母，还有一人不会答应。”庄凛说的笃定，压根没把此时放在心上，燕玉蹙眉，“你是说……”
没等燕玉说出口，庄老二摇头晃脑道：“就是你想的那位。”
……(⊙_⊙)？
好相公，好夫君，好二爷。
她啥都没想好吗？尼玛……能够插手荣国府和林家婚事，比自家更体面的……是水湛还是凤藻宫那位？“说起来，那贾元春倒是好福气，肚子里连颗蛋也没有，竟然连升三级加封贤德妃。”
燕玉就是随口这么一说，管家大人吐槽已经无能。
“亲爱的主人，贾娘娘刚上位……您悠着点。”
Orz，意外，这回绝逼是意外，同二爷说话就是危险，一不小心就送了警惕，可怜的贤德妃娘娘，您这么高贵这么仁慈这么善良，一定会原谅我的！
“不过，这位‘贤德’妃也的确担得起您的赞美，她这封号可不是干干净净得来的！”
燕玉还真琢磨过这事，虽然，贾家人如何与她并没有多大干系，贾元春的晋位的确轰动了京城，从婕妤到有封号的妃子……这之间相差实在太大，她一无重大立功，二无子嗣傍身，偶尔侍寝一回怎么就讨了水湛欢心……这里头果真有□□，燕玉虽然好奇，却没继续盘问，来日方长，把什么都摸清楚了，还有什么开荒的乐趣。
庄凛难得见媳妇发呆，他在燕玉脸颊上亲了亲，正想说，别管这些破事，赶紧再生两个才是正经，对自家媳妇的能力，某人毫不怀疑……这年头，男人都喜欢攀比子嗣数目，以多生为荣，庄凛毫不怀疑自家媳妇的能力，让他纠结的是，别家太太抱过俩小子就怀上了，尤其后宫八个孕妇，简直创下新高。为什么，作为两小子的亲生爹娘，他们日日相对，咋还没消息？
难道是媳妇没挨揍？
＜＜＜
又几日，赶上中秋节，将军府人少不宜铺张，去年是回本家过的，今年情况又不同，庄陈氏总是不间歇抽风，韩氏与陈氏又双双怀孕，本不是什么重要日子，庄翼德亲自发话，不大办，家人小聚即可。神威将军府这边，燕玉早先就准备了节礼让男管家送去，某日早朝之后，二爷也亲自向自家老子解释过，说是先前因为路途遥远，三朝回门之后，做女婿的从未拜望过岳父，难得林如海入京任职，且是御史台这种监督百官的机要部门……他得上门搞好关系。
这实际就是场面话，忽悠老头子的。
庄翼德嫌弃的瞥了自家小子一眼，“你还用讨好亲家公？”大晋朝第一宠臣难道是白叫的？
面对自家老子这眼神，二爷很淡定，他清了清嗓子，道：“老爷子你不懂，我这是未雨绸缪……万一哪天惹怒媳妇，她抱着小子回娘家，有岳父大人帮忙方便从内部攻克不是？”
……明明才分家一年多，庄翼德觉得，忠厚老实的二小子变得阴险了，林氏怀孕，他厚着脸皮请产假，这胎生得真好，竟出了俩“送子观音”，本来没啥，以先太子少师秦大人为首，家里媳妇怀孕的官老爷统统上门行贿……他收了！他真的收了！
艹！庄翼德不敢说自己多清正廉洁，但至少……就算是受贿，他也不会这样明目张胆。
真当自己是本朝第一人？
至少他就没看出来水湛身上有无限包容这样美好的品德。
就因为这事，庄翼德将老二叫回本家训斥过，小子连连点头，却压根没把他的话放在心上，东西照样收，与同僚之间的关系越发亲密友好。庄翼德见证了一个好官堕落的全过程。他很想相信这小子，虽然天生带煞，从小到大，老二从未让他失望过……他想了很多理由，却都无法说服自己。
更让人诧异的是水湛的态度，皇帝最忌讳的就是结党营私，那么多密探和耳目，就没一个人向他反映这事？如果有……他对庄凛是不是信任过头？这种程度，竟没遭训斥！
有什么念头在庄翼德脑海里一闪而过，瞬间醍醐灌顶。
不要怀疑，他想明白的不是水湛与自家小子之间不可言说的关系，而是……二房俩孙子这样奇葩的原因？老二就不是个正常玩意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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